潼关城头的晨雾里混着玉屑腥气。韩世忠独目扫过城下菩提林,昨夜破土而出的幼苗已高逾丈许。梁红玉倚着女墙擦拭霓裳剑,剑穗东珠映出林中异象——每片菩提叶背面都凝着血露,叶脉中玉髓流动如活物。
"报!玉髓矿脉三里处发现新凿痕!"守城偏将捧着块带血玉砖跪呈。赵佶赤足踏过青砖,脚踝佛铃突然齐根断裂。他拾起玉砖对着朝阳细看,砖面刻痕竟是瘦金体"靖康"二字,凹槽里渗出的黑血散发着童贯惯用的龙涎香。
韩世忠陌刀突然自鸣,刀柄"禅锋"焦痕处渗出玉髓。"二十年前杨兄殒命时,刀柄也这般震颤过。"他独目充血,玄铁甲缝隙间竟有玉丝游走。梁红玉剑尖挑开甲片,霓裳剑气在玉丝上激出谏台鸣冤鼓般的闷响。
赵佶双掌按住玉砖,后背《地藏经》刺青离体寸许。经文金光触及"靖康"刻痕时,潼关地底突然传来梵钟轰鸣——正是灵隐寺往生钟的声纹!
"速去地宫!"梁红玉剑气劈开城楼石板。石阶下惊现青铜甬道,壁上油灯竟是玉化人颅所制。韩世忠陌刀劈碎第三盏人颅灯时,刀身突然映出童贯虚影:"韩将军可知,杨可世的舌头还钉在往生钟上?"
地宫深处的青铜巨钟悬于玉髓瀑布之上。梁红玉霓裳剑扫开迷雾,钟面赫然钉着七枚透骨钉,每枚钉尾都系着沧州口音:"杨某不悔..."韩世忠陌刀劈向铁索,刀气却使钟面浮现血色经文——正是赵佶被俘时书写的《北狩录》!
赵佶袈裟无风自鼓,后背经文与钟面血字产生共鸣。青铜钟突然倒转,钟舌坠地化作杨可世模样,咽喉处玉髓涌动:"韩兄...玉脉通心..."话音未落,钟内射出七道黑影,竟是皇城司秘传的七杀钉!
梁红玉舞剑成幕,霓裳剑气与七杀钉相撞竟发出朝堂论辩之声。韩世忠独目眦裂,陌刀插入钟身裂缝:"童贯老贼,出来受死!"刀气激得钟内飞出数百谏帖,每张都写着"玉脉噬心"四字。
地宫突然震动,玉髓瀑布逆流而上。赵佶双掌结往生印,却见瀑布中浮现西夏铁鹞子军阵,为首将领面甲下赫然是童贯面容!梁红玉剑指军阵核心:"那是...沧州军械库的虎蹲炮!"
西夏军阵中升起十架青铜炮,炮身刻满大宋工匠名讳。韩世忠陌刀劈向首炮,刀刃却被"沧州赵氏"的刻痕生生逼停——这正是他族叔的铭文!梁红玉剑气扫过炮膛,霓裳剑映出骇人画面:工匠们被玉髓浇铸成炮架,眼窝成了火门。
赵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,往生咒经文在空中结成降魔杵。杵尖触及玉髓炮身时,炮口突然吐出裹着谏帖的铅弹!韩世忠横刀格挡,陌刀竟吸附铅弹化作铁水,在地面凝成"诛佞臣"三个血字。
"小心地火!"梁红玉拽着赵佶急退。十架青铜炮同时炸膛,玉髓岩浆中浮出百具谏官尸骸。尸群手持血书步步逼近,咽喉处玉钉随着诵经声嗡嗡震颤。韩世忠挥刀斩向尸群,陌刀却穿透虚影劈在青铜钟上——钟面"靖康"二字突然渗血,地宫穹顶开始玉化!
梁红玉剑气刺向穹顶,霓裳剑竟被玉髓反裹成茧。韩世忠独目充血,陌刀劈在玉茧上激出杨可世的声音:"玉脉已通心脉..."赵佶突然扯破袈裟,后背经文离体贴附玉壁,竟将《地藏经》逆转成《楞严咒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