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志宁犹豫片刻:“陛下!昔周公制礼,长幼有序。今魏王乘布辇、开文学馆,朝野皆疑东宫恐将易主。太子惶恐无措,方以胡俗自污啊!”
“朕何时有言要废立储君,这等谣言怎可轻信,退下吧。朕……朕会召承乾训诫。泰儿聪敏仁孝,尔等休得妄议!”
“高福,你觉得朕偏爱魏王吗?”
高福瞬间一震,这是个要命的问题,“陛下能一视同仁,可见当父亲之难啊!”
李世民长舒口气:“赏赐二人些绸缎,鼓励他们约束太子的行为。太子这是自卑与偏激的心理作祟,你代朕去口头训诫一番,让其振作起来。”
高福点头称是,心中有些无语,我又不是赵高、张让,这等大事让我去有个屁用。
果不其然,从东宫出来时,高福一副披头散发的惨状,揉着身上的淤青,踉踉跄跄的寻小绿上药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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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更时分,纥干承基一身夜行衣,贴在坊墙的阴影里,袖中铁锤的缠绳已被冷汗浸透。
张玄素靠在马车之中有些昏昏欲睡,“老爷,快到皇城了。”
“就停这吧,我走过去。”掀起车帘双脚刚一落地,说时迟那时快,一个铁锤破风而来,重重的砸在张玄素的脑门。
张玄素额头绽开血花,只觉眼前一黑,似有液体流了下来,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。
车夫大惊:“来人啊,有刺客。”喊声未落,便觉脑袋一痛,戛然而止。
纥干承基退入暗巷,迅速遁去,身后传来金吾卫的呼喝之声。
“少詹事还有气呢……快!抬去太医署!”
李世民捏着染血的《谏东宫疏》,指尖发青。
“朱雀大街行凶,当朕的长安是突厥王帐吗!三日!三日内缉不到凶徒,大理寺卿自去领杖刑!”
孙伏伽感觉受到了无妄之灾,躬身领命。
长孙无忌扫过于志宁的袍角,小声开口:“听闻于詹事昨夜与少詹事一起出宫,今日便遭刺杀,可知缘由?”
于志宁的喉结滚了滚:“在下不知。”
李承乾斜倚胡榻,突厥短刀割开烤羊腿:“孤豢养的死士,可比魏征那老匹夫的舌头硬多了!”
称心递过酪浆,蹙眉道:“张玄素未死,陛下若是彻查,恐牵连到设的身上……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