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光掠过,守库吏怀中的密信飘入火盆。焦糊的信纸显出新任首辅的私章,正印在二十年前黄河决堤案的准奏栏上——那场淹死三万百姓的"天灾",原是噬银大阵的开端!
工部密库的铜人残骸仍在震颤,林清芷金线缠住最后一具侏儒死士的脚踝,挑开的衣襟下赫然露出胸口的锚形刺青——与漕帮二当家尸身上的纹样分毫不差。凌风剑尖抵住侏儒喉间蜡丸,寒光过处蜡壳碎裂,腥臭的哑药混着血水流淌成字:“丙寅年七月初七,亥时三刻。”
“正是首辅嫡孙降生的时辰!”林清芷撕开侏儒后背皮肤,刺青下竟藏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,皮上朱砂绘制的星象图直指太庙方位,“他们在紫微星位埋了三百童尸,要借帝星气运养银蚕!”
库房梁柱突然炸裂,工部尚书郑铎踏着碎木现身,手中铁钳夹着烧红的银锭:“凌大人可知《考工记》载‘以人祭炉’?这银锭里熔的——可是你凌家庄十七口人的户帖!”他猛掷银锭入水,沸腾的蒸汽中浮起焦黑的户帖残片,边缘的牙印与凌风幼时崩落的乳牙严丝合缝。
林清芷广袖卷灭毒雾,袖中铜钱雨点般击向郑铎。铜钱触及蟒袍的刹那,金线织就的云纹突然迸射银针——针尾系着的鲛筋在梁柱间织成杀阵。凌风踏着银针腾挪,剑鞘击碎西侧壁灯,灯油泼洒处显出新河道图:“你改漕运河道不是为贪银,是要让龙脉改道首辅祖坟!”
郑铎突然咬碎后槽牙,毒血喷向藏银箱。铁箱遇毒即燃,青烟中浮起二十年前黄河决堤案的死者名录,每个名字旁都钉着带血的银豆——正是当年赈灾银锭的边角料!
“凌大人不妨猜猜,”郑铎癫笑着扯开衣襟,心口溃烂处钻出的银蚕缠着半截玉圭,“当年你父亲为何执意核查河工账目?”他猛捶胸腔,银蚕爆裂的浆液在墙面汇成血字——正是凌父绝笔信中缺失的最后一页!
林清芷突然甩出袖中《星经》,书页遇风自燃,火光中显出新任漕运总督的八字命盘。她金簪刺入命盘坎位,地底忽传轰鸣,三百口铁箱应声炸裂——飞溅的不是银锭,而是裹着金箔的前朝玉玺!
“原来丹书铁券只是幌子!”凌风剑劈玉玺,鎏金层下露出工部密库的梅花戳,“你们熔了传国玉玺重铸贪银,是要让天下人用着伪银念伪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