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大波的雷神锤紧随其后。锤起锤落,第一枚狼牙钉贯穿船板,铁浆迸溅,竟把副将半边脸烫成焦炭。第二锤砸在桅杆根部,桅杆拦腰折断,砸翻一旁小艇,艇上曹军落水,正撞上莲花放下的黑葫芦。
葫芦遇水即裂,狼烟从裂缝里喷出,火里带毒,毒里带针,水面顷刻浮起一层黑膜,膜下是挣扎的人影,膜上是燃烧的船板。
夏夏赤足掠过火膜,脚尖一点,用自己的盘古斧捞起一具曹军水鬼的尸体,虎牙撕开对方咽喉,血喷在她睫毛上,
“第一个。”她轻声数着,来人把尸体挂在自己的“甘”字旗角,旗面吸饱了血,沉甸甸地贴在她脊背。
……
傍晚,残阳把江面染成一锅锈水,曹军主力终于压上——五十艘艨艟排成雁行阵,中央一艘巨舰高悬“曹”字帅旗,旗角绣金线,
白袍小将立在船头,银甲被夕阳镀成血色,轻松解开包袱,
“曹贼!”白袍小将举头,声音穿过江风,“你认得此人否?”
帅旗沉默
片刻后,旗角微微一沉,巨舰艏楼走出一人——青袍儒巾,手执羽扇,扇面绘北斗七星。那人遥遥拱手:“交州白袍?我家丞相惜才,若此刻归顺……”
话音未落,士燮的剑尖已挑起第三颗狼牙钉,老人赤足站在船舷,白发被夕阳烧得发红,
“归顺?”士燮大笑,缺了门牙的齿列在血光里格外狰狞,“我士家三代基业,只换一颗狗头?”
剑尖一挑,狼牙钉破空而出,直钉帅旗旗杆,
钉尾火绳“轰”地炸开,火舌顺着金线爬上去,瞬间把“曹”字烧成一个焦黑的洞。
巨舰艏楼,羽扇轻摇,扇面七星忽然移位——那是信号,两翼艨艟同时张开弩机,
破天等的就是此刻!猛地把赤金炉掀翻,用自己的雷电锤狠狠地朝着手持青袍儒巾,手执羽扇先生砸去,火雾里,三十艘小船突然散开,雷电锤直指曹军船腹最软处。
这时候残阳沉到江心时,最后一缕光像烧红的铁线,把交州水寨与曹军巨舰缝在一起,
火与血蒸出的腥雾,黏得人张不开嘴,只能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