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部大堂宽敞明亮,墙上挂着各州水利图。许延年目光扫过那些图纸,在"洛水治理图"上多停留了一瞬。
"不知许大人要查什么案子?"李文忠亲自斟茶,态度殷勤。
"金玉轩掌柜郑守财被杀一案。"许延年接过茶盏却不饮,"听闻德隆商号与工部有些往来?"
李文忠笑容僵了一瞬:"这个...工部工程浩繁,与各家商号都有些合作,具体老臣也记不清了。"
"贞观十年洛水工程,德隆商号支取五百两,李大人可有印象?"
"这..."李文忠擦了擦额头的汗,"十年前的事,实在记不清了。不过许大人若要查,下官这就命人去取账册。"
许延年点头:"有劳了。"
等待的间隙,许延年状似无意地问:"听闻赵明德赵大人与德隆商号有些渊源?"
李文忠手一抖,茶水洒在袍子上:"赵、赵明德?他不是已经流放岭南了吗?"
"本官只是随口一问。"许延年淡淡一笑,"李大人何必紧张?"
"不紧张,不紧张..."李文忠干笑两声,"只是赵明德罪有应得,下官不愿多提此人。"
一名书吏捧着几本账册进来。李文忠如获大赦,连忙接过递给许延年:"许大人请过目。"
许延年仔细翻阅,很快找到洛水工程的记录。账册上清清楚楚写着:"贞观十年四月十八日,拨付德隆商号五百两,用于采购石料。"但翻到后面的验收记录,却只有简单一句"石料已验收",既无数量也无质量说明。
"这些石料,用在洛水哪段堤防?"
李文忠支支吾吾:"应该是...是下游那段..."
"下游哪处?"
"这个...年深日久..."
许延年合上账册:"李大人,洛水堤防去年刚决了口,淹了三县良田。若当时用的石料有问题..."
李文忠"扑通"跪下:"许大人明鉴!下官是贞观十二年才调任工部的,之前的事真的不知情啊!"
许延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"那谁知道?"
"前任侍郎王大人...不过他已致仕回乡了..."
"还有谁经手过这笔款项?"
李文忠哆嗦着报了几个名字,许延年一一记下。离开工部时,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朱漆大门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