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人怀疑陆姑娘..."
"我不怀疑任何人。"许延年声音冷峻,"只查证据。"
许义识趣地退下。许延年独自站在窗前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。那个看似温婉的少女,行医施药时专注的神情,银针出手时利落的动作,还有拒绝他相助时坚定的眼神...无一不透着蹊跷。
他从袖中取出那块从三姨娘手中找到的碎纸片,在灯下细细端详。"韦"字旁边还有个模糊的墨点,像是被水晕开的印记。许延年蘸了点茶水轻轻擦拭,墨点渐渐显出一个"妃"字的轮廓。
"韦妃?"他眉头紧锁。当今天子后宫中并无姓韦的妃嫔,除非...
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。许延年迅速摊开洛阳地图,手指在几处地点间移动:白马寺、韦府旧址、杨府、陆昭阳租住的小院...若以白马寺为中心,其他几处恰好形成一个扇形。
"来人!"
许义匆匆进来:"大人?"
"立刻去查,贞观七年到九年间,洛阳可有一位韦姓妃嫔?"
许义一愣:"这...大人是说..."
"快去!"
许义领命而去。许延年重新审视地图,手指停在白马寺上。那里除了名动洛阳的"锦帐芙蓉",还有什么秘密?
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案卷,翻到韦弘的供词部分。其中一页记载着韦弘曾向杨别驾提供"西域奇药",说是从"旧主"处所得。当时他只当是推脱之词,如今想来...
"大人!"许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,"查到了!贞观八年,确实有位韦氏女子被选入东宫,是当时太子...呃,隐太子的良娣。"
隐太子——已故的废太子李承乾。许延年眼中精光一闪。这就说得通了。韦弘很可能是隐太子一党,而韦妃在废太子死后不知所踪...
"韦妃现在何处?"
"据说是病死了,但..."许义压低声音,"有传言她其实逃出了长安,就藏在洛阳。"
许延年合上案卷。若真如此,那"牡丹图"很可能是韦妃交给韦弘的某样重要物件,而三姨娘因知晓内情才遭灭口。
"明日重点查白马寺的僧人,特别是近半年新来的。"许延年吹灭蜡烛,"另外,加派人手盯着杨别驾,我怀疑他这两日会有动作。"
"是!"许义犹豫了一下,"那陆姑娘..."
"暂时不必惊动她。"
月光透过窗纱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许延年和衣而卧,佩剑就放在枕边。远处传来隐约的梆子声,已是子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