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可是有毒?"妇人紧张地问。
"南海血檀。"陆昭阳沉声道,"此木生于瘴疠之地,木质含毒。鲁师傅定是刨木时吸入了木屑,毒素入肺,继而侵及筋骨。"
妇人闻言,扑通一声跪下:"求神医救救我家老头子!"
陆昭阳连忙扶起她:"我先施针缓解疼痛,再配药解毒。此症虽险,并非无救。"
她从药囊中取出银针,在鲁师傅十指指尖各刺一针,放出数滴紫黑色的血。随后又在风池、大椎等穴位下针,手法快如闪电。不多时,鲁师傅的呻吟声渐渐平息,呼吸也平稳了些。
"取些绿豆来,煮浓汤。"陆昭阳一边收针一边吩咐,"再备些甘草、金银花,我另开个方子。"
妇人连忙去准备。陆昭阳取出笔墨,写下一张药方:黄连、黄柏、黄芩各三钱,配以升麻、葛根解毒透表,再加白鲜皮、地肤子祛风除湿。
"这方子连服三日,不可间断。"她将药方交给妇人,"另有一事,那血檀木万不可再碰,最好深埋或焚毁。"
妇人千恩万谢,掏出一个粗布钱袋。陆昭阳摆手拒绝:"留着抓药吧,鲁师傅需要静养月余,期间不可再做木工。"
离开鲁家,日已近午。陆昭阳在街边买了两个胡饼充饥,便匆匆赶往下一家。第二位病患是个住在光德坊的绣娘,症状是双目红肿,视物模糊。
绣坊内光线昏暗,十几个绣娘正埋头赶工。见有男子进来,众人纷纷低头回避,只有一个年长的妇人迎上前:"公子找谁?"
"德济堂阿来让我来看望绣娘红姑。"
妇人闻言,面露喜色:"原来是陆神医!红姑在后院歇着,这两日眼睛肿得厉害,都快看不见了..."
后院比前厅更加潮湿闷热。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靠坐在墙角,双眼红肿如桃,不住地流泪。听见脚步声,她勉强抬头,却因视线模糊而眯起眼。
陆昭阳在她面前蹲下,轻轻翻开她的眼睑查看:"可是用了新到的丝线?"
红姑惊讶地点头:"神医怎知?前日东家进了一批湖州新丝,颜色特别鲜亮...我连绣了两日..."
"丝线染制时用了不当的染料,毒性入眼。"陆昭阳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,"这是黄连解毒液,每日滴三次。"又取出几味药材,"此药煎汤,用纱布蘸取敷眼,每次一刻钟。"
她正叮嘱着用法,忽听前厅一阵骚动。几个绣娘惊慌地跑进来:"不好了!东家突然晕倒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