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下的脉象细弱无力,尺脉尤其沉涩。陆昭阳眉头微蹙,又查看了妇人的舌苔——舌质淡白,苔薄腻。
"月事可准?"
妇人摇头,声音哽咽:"三...三个月才来一次,量少色暗,腹痛如绞..."
"平素饮食如何?"
"一日两餐...多是剩饭咸菜..."妇人说着,不自觉地摸了摸肋下。
陆昭阳会意:"这里疼?"
妇人点头,眼泪扑簌簌落下:"婆婆说...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...相公喝醉了就..."
"躺平,我看看。"
妇人颤抖着解开衣带。陆昭阳倒吸一口冷气——瘦骨嶙峋的躯体上,新旧伤痕交错,肋下一大片淤青触目惊心。
"这是..."
"昨、昨晚踢的..."妇人慌忙掩上衣襟,"不碍事...小先生给我开剂药就好..."
陆昭阳闭了闭眼,强压下心头怒火。她取出一套银针,在妇人足三里、关元等穴位施针。针法轻柔,妇人几乎感觉不到疼痛。
"气血两虚,肝郁脾伤。"陆昭阳一边运针一边解释,"非你之过,是长期忧思惊恐、营养不良所致。"
妇人怔怔地望着她,眼泪无声流淌。
施针完毕,陆昭阳从药囊中取出几包药材:"这药分两种,红纸包的内服,白纸包的外敷伤处。"又取出一个小瓷瓶,"这是三七粉,止血化瘀,每日一匙,温水送服。"
妇人接过药,却迟迟不起身。陆昭阳会意,轻声道:"还有何事?"
"小先生..."妇人突然跪倒在地,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,"求您...求您给我开剂求子药...不然...不然相公真要休了我..."
陆昭阳扶起她,声音坚定:"不必求。你身体无恙,只需按时服药,好生调养。"她顿了顿,"叫你家人来。"
妇人吓得脸色煞白:"使不得!我婆婆会打死我的..."
"去叫。"陆昭阳语气不容置疑,"就说...我说能让你三个月内有孕。"
妇人将信将疑地去了。不多时,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妇气势汹汹地闯进来,身后跟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——想必就是张铁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