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叶西洲这一生,可以想象波澜壮阔。
是以,在叶西洲问出那句“倘若我没抓住机会,会如何”时,叶承珲一下子就明白了“时不待人,更只有唯一”。
时局千变万化,哪怕早一刻,哪怕晚一时,结果都会大不相同,所以才会有人说,时也,命也。
可叶承珲依然觉得,在翰林院的庶吉士之位上,一熬多年,整日里做些细枝末节的小事,未免太过浪费时间。
叶西洲说:“倘若你能过了春闱,自有我在朝中为你上下打点,倘若你连明年的秋闱都过不了,现在便说熬资历的事,恐怕为时尚早。”
叶承珲说:“儿子想靠自己的真本事,并不想靠祖宗父辈庇佑,夺去旁人升官发财的机会。”
“迂腐。”
赵琳惊讶的看着叶西洲,没想到他就是一个迂腐的人,竟然还会说别人迂腐。
叶西洲说:“祖宗父辈的功德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有谁奔波半生,不是想为后世子孙谋划。”
“我虽是为你打点上下,但若是你无才无德,便是我将机会递到你手里,你又如何能抓住。”
“且朝野之下,有吏部考核,御史监察,更有文武百官互相监督,你以为升官发财是那么容易的,仅凭一人之言,便能享尽荣华,赤子之心,天真可笑。”
赵琳瞥了叶西洲一眼,他这算是夸了叶承珲一句,又损了叶承珲一句?赵琳很迷惑,他这是瞧不起赤子之心吗?
“我没有瞧不起珲哥儿一番赤子之心的意思。”
赵琳:我什么也没说啊。
叶西洲:你那眼神什么都说了。
“咳咳。”
赵琳咳了两声说:“在朝为官,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,唯一值得称赞的,大概就是每当值三天,就可以轮休一天。”
赵琳说完,眼神向下,看向趴在桌子上的叶承瑄说:“不动心吗?”
叶承瑄思考了一下,连忙摇摇头:我不动心。
赵琳“扑哧”一声笑了,然后说:“啧啧,你们爷仨接着聊吧,我先回了。”
“我送母亲回去。”
叶承瑄赶紧跟着赵琳起身,一副我一点儿也不想聊的架势,叶承珲也不太想和叶西洲单独聊,于是跟着说:“我和二哥一起,雨后路滑,我们送母亲回去。”
赵琳笑笑说:“那走吧。”
赵琳抬步离开叶西洲的书房,叶承瑄、叶承珲向叶西洲慌忙告退后,赶紧跟上,生怕晚一步就会被叶西洲开口留下。
然而,叶西洲虽没有开口留他们,却是和他们一起离开了书房。
赵琳要回海棠苑,叶西洲便也跟着她回海棠苑。
路上,叶西洲问:“欣姐儿和颐哥儿怎么样了?”
赵琳说:“欣姐儿昨个儿下午就醒了,烧一退,人就精神了,今个儿已经跟着荀先生继续上课了,至于颐哥儿,我刚刚去看过了,烧也退了,只不过人昏迷着。”
叶西洲问:“既然烧退了,那为什么还昏迷着。”
赵琳说:“他身体不好,总会好的慢些,就算醒着也没有力气,还不如睡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