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夜的月光像把淬了银的刀,从木窗的缝隙里漏进来,在苏晚晴的织针上跳成碎钻般的舞。她膝头摊着压箱底的腈纶毛线,枣红色的线团在土炕上投下温暖的影,却抵不过记忆里陈墨兰搭在顾沉舟臂上的那双手 —— 白皙、柔软,指尖还涂着县城姑娘时兴的凤仙花染液。
织针在毛线间穿梭的节奏突然乱了,不锈钢针尖划破左手食指的瞬间,血珠迅速沁出,滴在刚织好的围巾边缘。苏晚晴望着那点猩红在枣红色毛线上晕开,突然想起三年前在 "舟晴园",顾沉舟替她挡下倒塌的竹架,掌心的血也是这样滴在番茄藤上,后来竟催开了朵反常的秋花。
"沉舟哥,这弹道图借我看看嘛。" 陈墨兰的声音像浸了蜜,在靶场的风里飘了老远。当时苏晚晴正蹲在树荫下分拣草药,抬眼就看见穿月白衬衫的姑娘挨着顾沉舟的肩,指尖划过他战术笔记上的抛物线,而他竟没像往常那样绷紧脊背。
织针在指间重重顿住,苏晚晴突然发现围巾的纹路歪了 —— 本该是均匀的平针,此刻却夹着几针反挑,像极了她此刻乱作一团的心。她扯过袖口擦血,却蹭脏了新织的护颈部分,索性将错就错,在围巾边缘绣了朵极小的雪莲花,花瓣用的是顾沉舟作训服上剪下的迷彩线。
五更天的梆子声敲过三声,围巾已织到二尺长,毛线团却见了底。苏晚晴摸着围巾里暗藏的弹壳扣 —— 用顾沉舟打靶的弹壳磨成,扣眼处绣着极小的 "舟" 字,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慌忙将围巾塞进枕头下,指尖的血痂却粘住了毛线。
"怎么没吹灯?" 顾沉舟的作训服带着靶场的夜露,进门就看见她膝头的毛线笸箩,织针上还挂着半针未完成的花纹,"又熬夜了?"
苏晚晴别过脸去,盯着他肩章上的星:"给娘织围巾," 声音比毛线还生硬,"冬天快来了。"
顾沉舟的视线落在她指尖的创可贴,那是他上次受伤没用完的,边缘还印着 "舟晴园" 的火漆印。他蹲下身,指尖划过围巾边缘的雪莲花刺绣,迷彩线的纹路与他战术背心上的补丁完全一致:"娘去年说," 喉结在领口滚动,"她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