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军号突然响起,是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的旋律,苏晚晴的银顶针在命令书上划出冷光 —— 那是用他 2002 年抗洪的弹壳磨的,内侧刻着 "舟晴"。她突然握住他的手,掌心的针茧蹭过他握枪的老茧,发现他战术手表的荧光指针,正对着命令书的 "表彰" 二字,像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弹道校准。
"该给妈打电话了," 苏晚晴指了指命令书上的小字,"当年她嫌我没正经工作," 突然笑出声,"现在咱们的光荣榜上," 摸了摸自己的创业奖状,"终于有了并列坐标。" 顾沉舟望着她腕间新串的、刻着 "少校夫人" 的弹壳手链,突然想起父亲的日记:"军人的肩章重量,是家人用针脚帮他扛起来的。"
暮色漫过样品间的天窗,顾沉舟的弹道笔记摊开在晋升命令背面,字迹沾着苏晚晴的红景天线:" 接到晋升命令时,后勤部特别强调要表彰晚晴,突然明白:我的每颗星徽,都嵌着她的针脚。那些被她缝进军属生活的弹道线,比任何军功章都更配得上 ' 突出贡献 '。
她提起 1998 年改孕妇装,我却想起 2000 年在高原,她用我的作训服给边防嫂们做防风哺乳巾。现在的 ' 迷彩哺乳装 ',不过是当年那方布料的千万种变形,而不变的,是她把军人的守护,织成了更柔软的铠甲。
军号声响起时,看见她的顶针与我的肩章在命令书上投下交叠的影,突然懂了:所谓晋升喜讯,不是单个人的勋章,是我们用十年时光,让钢枪与缝纫机的交响,终于在部队的表彰里,有了共同的和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