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房的胡桃木书架还带着清漆的木香，顾沉舟的作训手套捏着军规级卷尺，正在客厅主墙校准勋章墙的水平线。阳光穿过双拥窗花格，在他肩章上的抗洪纪念章镀了层金边，与苏晚晴刚挂上的 "拥军模范" 奖状形成对称 —— 前者泛着金属冷光，后者的红绸带在风里轻晃，尾端别着她常用的银顶针。
"左边第三枚勋章歪了 0.5 厘米。" 苏晚晴的银顶针敲了敲裁剪台上的弹道比例尺，她正在给小戎改周岁礼服，袖口的反光条恰好对准勋章墙的中轴线，"像你教的 ' 三点一线 ' 瞄准法，" 指了指顾沉舟胸前的军功章，"每个勋章的间距，" 顿了顿，"要像战术装备般整齐。"
顾沉舟的喉结滚动，指尖抚过 1998 年抗洪勋章的齿边 —— 那里还留着苏晚晴当年擦拭时的顶针划痕。勋章墙分三部分：左侧是他的军事荣誉，从列兵嘉奖到中校抗洪纪念章，按服役年限呈弹道抛物线排列；右侧是苏晚晴的拥军印记，服装设计奖杯挨着 "军民共建突出贡献奖"，最下方摆着小羽的 "最佳后勤小标兵" 蜡笔画；中间两个留白的木质卡槽，分别刻着 "顾母 林秀兰" 与 "顾建军 列兵" 的字样。
"爸爸看！" 小羽踮脚贴上最后枚贴纸，歪扭的 "小红花" 在勋章墙右下角晃出光斑，恰好盖住顾沉舟 2005 年抗洪勋章的阴影区。她的银顶针发卡滑到刘海旁，露出眉心与苏晚晴同款的朱砂点："老师说，" 指了指自己的贴纸，"这是给妈妈缝补铠甲的奖励。"
婆婆的蓝布衫带着厨房的麦香走来，手里捧着双新纳的千层底，鞋底的 "保家卫国" 针脚穿过勋章墙的投影："沉舟他爸的烈士证，" 她的拇指划过卡槽边缘，"该和咱们的勋章作伴了。" 苏晚晴突然放下改到一半的礼服，从衣柜深处捧出个漆盒 —— 里面躺着顾父 1962 年的 "卫国戍边" 勋章，与顾沉舟的抗洪纪念章，隔着三十年时光遥相呼应。
顾建军的视频通话突然弹出，新兵连宿舍的铁皮屋顶在镜头里轰鸣："哥，" 他的列兵衔被门框刮得歪斜，却难掩眼中的光，"我拿到 ' 战术基础标兵 ' 嘉奖令了！" 屏幕里，嘉奖令的红章恰好映在他胸前的 "舟晴" 刺绣上 —— 那是苏晚晴连夜缝在他作训服内侧的平安符。顾沉舟看着勋章墙中间的空位，发现卡槽深度恰好能嵌进弟弟的嘉奖令，边缘还留着母亲刻的 "军" 字暗纹。
"小戎的周岁礼服肩章，" 苏晚晴的指尖划过勋章墙中轴线，"要和你的少校肩章同角度。" 她的设计稿摊在茶几上，迷你作训服的肩扣用顾沉舟的旧弹壳磨制，内侧刻着全家的血型坐标 —— 那是她定义的 "家庭战术识别码"。小戎在婴儿床里挥舞拳头，袖口的 "平安" 刺绣与勋章墙的反光条，在阳光里织成温暖的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