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伶跌坐在精神病院走廊，破碎的傩面碎片正从口袋里渗出青铜沙粒。墙壁上的电子钟显示"23:59"，秒针却卡在血色锈迹里不断震颤。当第十三次震颤发生时，他看见沈青竹的火焰唐刀正从天花板倒刺而下。
"别碰那些沙粒！"林七夜踹开安全通道门，背后衔尾蛇刺青缠绕着半截黄金脐带，"每个沙粒都是被折叠的时间线。"
陈伶翻滚躲开唐刀时，刀锋劈碎了护士站的镜子。镜中倒影突然凝固——三百个穿病号服的齐夏正在镜子世界里拼凑终焉沙漏，他们的手指被镜面割得鲜血淋漓。
沈青竹从通风管道跃下，傩面裂缝里钻出青铜锁链："母神的胎动频率加快了，王面正在地下三层布置弑神阵。"
三人冲进电梯的瞬间，林七夜突然将陈伶按在镜面上。陈伶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镜中自己的倒影竟戴着黄金傩面，手中握着正在融化的终焉时钟。
"认知污染开始了。"沈青竹用唐刀卡住电梯门，刀身映出走廊尽头正在生长的青铜血管，"每次胎动都会释放记忆病毒。"
电梯坠向地下十八层时，陈伶听见无数细碎声响。那些青铜沙粒正在他口袋里自行重组，逐渐形成微缩版终焉剧场模型，三百张座椅上坐着穿白大褂的自己。
"把沙粒喂给衔尾蛇！"林七夜扯开衣领，刺青蛇头突然张开巨口。当陈伶撒出沙粒时，蛇瞳里浮现出齐夏在镜子世界屠杀倒影的画面。
电梯轰然坠地。陈伶踉跄着撞进血色手术室，看见王面正在给手术台上的纪念移植傩神神经节。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，赫然是沈青竹被肢解的右臂。
"我需要三分钟。"王面的青铜锁链缠住陈伶的左手腕，"把终焉沙漏的坐标刻进神经突触。"
陈伶的指尖刚触碰到锁链，突然被拉入记忆回廊。他看见十二岁的齐夏在孤儿院地下室拼接弑神刻碑；浑身缠满绷带的林七夜在迷雾墙外喂养衔尾蛇；而沈青竹正在用火焰唐刀雕刻自己的墓碑！
"别分心！"纪念突然咬碎口中的青铜骰子，防爆舱瞬间笼罩手术室，"母神正在通过胎动读取我们的记忆！"
防爆舱外传来指甲抓挠声。陈伶透过观察孔看见，无数个穿病号服的自己正用傩面碎片切割舱体，他们的伤口里涌出的不是血液，而是细密的青铜沙粒。
林七夜背后的衔尾蛇突然暴起，蛇牙穿透防爆舱咬住某个"陈伶"。被咬住的复制体突然膨胀成黄金产钳，钳口滴落的黏液瞬间腐蚀了手术台。
"到我了。"沈青竹扯下傩面按在产钳表面，面具裂缝中钻出青铜锁链。当锁链缠住产钳时，陈伶看见每根链条上都刻着弑神者的死亡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