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阿芙乐尔向斯大林挑战性地扬起下巴时,她辫梢缠绕的铂金发链微微闪烁——那是用卡普兰子弹熔铸的纪念链。
深海的威胁在窗外咆哮,但大理石厅内更汹涌的暗流是:钢铁同志究竟在厌恶柏林的软弱,还是在忌惮舰娘们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凝聚的力量?
此刻,列宁布满老年斑的手正无意识抚摸着肋下那道未成形的旧伤,掌温温热如初生革命的火种,列宁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历史重量,他缓缓地开口说道:“我们都站在历史的甲板上,约瑟夫。”
接着,列宁突然疲惫地摆了摆手,像是想要挥去什么沉重的回忆。然后,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,几乎成了一种低语:“当年在米海尔松工厂……那个社会革命党人开枪时,你挡在我面前——”
还没等列宁说完,阿芙乐尔快步走近他,她从大衣的内袋里抽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海军蓝粗呢布片,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那块布片上,赫然嵌着三颗已经变形的钢芯弹头,而原本柔软的织料,此刻也因为高温而被烧熔硬化,宛如一块防弹甲片。
阿芙乐尔的手指轻轻拂过弹头的扭曲凹痕,仿佛能感受到当年那颗子弹的冲击力,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:“卡普兰女士的子弹,就像冰雹砸在齐柏林飞艇的蒙皮上一样,叮在我的前主炮炮塔上。”
她的目光凝视着列宁,继续说道:“您那时的表情……就像看到冬宫沉没时,巡洋舰的主桅突然逆风扬起。”
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虚幻的铁腥味,列宁仿佛还能听到1918年8月30日傍晚那清脆的响声——子弹撞击镍钢舰装时,并没有发出钢铁炸裂的声音,而是像汽笛被突然掐断一样,发出了嘶鸣。
这个场景在列宁的脑海中不断回响,他曾经为此暴怒过,严厉斥责阿芙乐尔不应该将自己变成一个活体盾牌。他认为,革命的领袖应该勇敢地去拥抱风暴,而不是躲进铁壳子里寻求庇护。
然而,面对列宁的斥责,那位银发的舰娘却只是默默地整理着被弹片燎焦的发梢,然后平静地说道:“我的炮火是为了守护生命而轰鸣,弗拉基米尔·伊里奇。
如果冬宫那枚空包弹能够改写历史的进程,那么米海尔松的这三颗实弹就应该续写您的生命乐章。”
而现在,大会上的气氛骤然松动,库兹涅佐夫元帅松开了紧攥的拳头,列宁镜片后的锋芒转为深思,斯大林摩挲着烟斗,看着阿芙乐尔走到面前。“所以您建议?”他声音听不出波澜。
“邀请铁血的舰娘参加黑海演习!”阿芙乐尔瞳中燃烧着无畏的热焰,“不正是‘统一战线’最美的和声?”她微微仰头,辫梢随动作轻扫过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