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召籍,使受命召桓楚。” 项梁回到书房,语气恭敬如常。殷通刚说 “诺”,项羽已推门而入,衣甲上的雨水还在滴落。项梁向侄子使了个眼色,当年在吴中练兵时的暗号闪过 ——“可行矣!” 剑光闪过,殷通的头颅滚落在地,玄鸟印绶的红缨被鲜血染红。项羽一脚踢开尸体,剑刃在案几上刻下深深的痕:“秦吏的血,比楚人淡!”
府中顿时大乱。项羽的剑如游龙般在人群中穿梭,玄鸟纹的官服被割裂,露出底下苍白的秦吏身躯。项梁站在原地,看着侄子击杀数十百人,突然有些恍惚。父亲项燕战死时,是否也这般孤绝?当最后一名秦吏跪地求饶,项羽的剑尖抵住对方咽喉,却忽然抬头望向项梁 —— 那眼神在问:杀,还是留?
“留一人报信。” 项梁捡起殷通的印绶,扯下玄鸟纹的绶带,“告诉咸阳,项燕之孙项羽,今日起,要让玄鸟旗倒插楚地!” 他转身对吴中豪杰拱手,袖中露出半幅楚凤纹的袖里,“诸公可还记得,楚怀王客死咸阳时,郢都的哭声?今日起兵,非为项氏,为我大楚千万子民!” 众人轰然应诺,却无人注意他掌心的血 —— 那是刚才捡印绶时,被玄鸟的铜喙划破的。
东阳县城的县衙里,陈婴盯着县令的尸体,双手颤抖。他不过是个令史,素以 “信谨长者” 闻名,此刻却被数千少年推举为领袖。烛火下,少年们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极了秦吏处决犯人的场景。“陈君贤德,当为王!” 有人递来王冠,却是用秦吏的官服改制的,冠顶还绣着残损的玄鸟。
“不可。” 陈婴后退半步,想起清晨母亲的话:“自我为汝家妇,未尝闻汝先古之有贵者。今暴得大名,不祥。” 他摸着袖口的秦吏官服,突然看见人群外有人递来半幅楚凤纹的帛书,角上绣着 “项” 字 —— 是项梁的使者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