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是欢哥高一时的随堂测验。"顾盼盼转身挡住通风口灌进的冷风,腕间克罗心手链叮当乱响。白初七正在给患者做催眠引导,闻言指尖的怀表链突然缠住病历夹:"你叫他...欢哥?"
消毒水味突然被香草气息冲淡。顾盼盼扯开糖果色针织衫的领口,露出锁骨下方蛛网纹身:"当年他帮我催眠过数学老师,条件是每周送小番薯两只果蝇。"她突然凑近白初七的耳钉,"你不知道吧?他总把蜘蛛蜕的皮夹在情书里当书签。"
小番薯从心电图机后探出螯肢,背甲新生的玫红色在警报灯下像渗血的伤口。顾盼盼的尖叫声惊动整层楼:"天啊它还活着!"蜘蛛却熟稔地爬上她miumiu包,在Logo字母i上点了点——正是张欢当年画催眠符号的位置。
深夜病历室,顾盼盼正往张欢的旧床位挂捕梦网。白初七看着这个突然空降的规培生将草莓牛奶摆满窗台,忽然发现每盒包装都印着十七岁那年的生产日期。"其实..."顾盼盼转着尾戒轻笑,"这些年我每天买一盒,就为有天能嘲笑他乳糖不耐。"
暴雨拍打窗棂时,白初七在值班室翻出泛黄的社团登记表。顾盼盼的名字赫然在张欢下方,备注栏画着流泪的蜘蛛。"当年退学不是因为作弊。"顾盼盼的粉饼盒咔嗒合上,"是我想偷小番薯去救ICU的妈妈,被他用催眠截胡了。"
小番薯突然拽着输液管荡到两人之间,蛛丝在CT片投射出模糊人影。顾盼盼的YSL口红滚落在地:"这是我妈临终前..."她哽咽着指向影子腕间的翡翠镯,"原来那天在器材室,欢哥让我忘掉的是他跪求校医的画面。"
白初七的听诊器滑进病历车底层。记忆闪回十七岁暴雨夜,张欢确实消失过两小时,回来时白大褂沾着消毒水和香草味。小番薯蜕下的皮囊里裹着半颗融化的草莓糖,此刻正在顾盼盼掌心泛着陈旧的甜腻。
"他总说你是最完美的催眠作品。"顾盼盼将糖纸折成蜘蛛形状,"但在我记忆里,他手机屏保永远是你摔倒时的丑照。"手机突然震动,屏保跳出自定义闹钟——张欢的沙哑声音唱着荒腔走板的生日歌,背景里小番薯正在啃她散落的发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