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是地震,不是老化,"蒙阿公的声音混在风雪中,"是'魂心牌'被移动了。"
龙安心猛地转头:"我明明把它放回去了!"
"放回去,但方向反了。"老墨师从怀中掏出那块银牌,在手电光下翻转着,"看这背面的纹路,是鼓楼的'血脉图'。正放则气血通畅,反放则经脉逆乱。"
龙安心这才注意到银牌背面的纹路并非简单的装饰——细如发丝的线条组成了一个微缩的建筑结构图,每条线的走向都对应着鼓楼的实际构件。而他昨天慌乱中确实没有注意正反面。
"所以鼓楼才会..."
"像人一样'中风'了,"蒙阿公点点头,"半边身子不听使唤。"
他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皮囊,倒出几枚造型奇特的铜钉,比之前用的更粗,钉头呈六角形,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。
"这是'雷公钉',"老墨师解释道,"你曾祖父发明的。先用膏药软化木纤维,再以雷公钉固定,最后..."他神秘地笑了笑,"唱《定楼歌》。"
龙安心接过一枚铜钉细看,发现钉身上的纹路并非装饰,而是精细的螺旋纹,能增加摩擦力。钉头的六角形每个角上都刻着一个苗文符号,连起来是一句简短的咒语。
"现在,"蒙阿公递给他一把铜锤,"你来钉第一根。"
龙安心的手微微发抖:"我?可我不懂..."
"你曾祖父的骨血在你手里,"老墨师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庄严,"龙家的手艺,该由龙家人接续。"
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变小了。龙安心感到胸口银钥匙的位置隐隐发热,仿佛在呼应老墨师的话。他深吸一口气,接过铜锤。
蒙阿公将一块黑膏药贴在榫头开裂处,膏药遇木即化,像有生命般渗入缝隙。老墨师用手指蘸了些膏药,在需要钉钉的位置画了个小圈。
"这里,斜着钉,三分力道。"
龙安心对准标记,举起铜锤。第一下敲歪了,铜钉在木头上留下一道浅痕。他调整角度,第二下正中钉帽,铜钉稳稳地吃进木头约半寸。
"继续,别停,"蒙阿公指导道,"跟着我的节奏。"
老墨师开始哼唱一首奇怪的歌谣,节奏时快时慢,像是模拟心跳。龙安心跟着节奏下锤,铜钉随着歌声一点点深入。奇妙的是,每钉一下,鼓楼的吱呀声就减轻一分,仿佛这歌声本身就是一种修复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