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氏科技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雪,陈阳的修鞋刀在掌心转了十七圈,
刀柄上 "护雨" 的刻痕被体温焐得发亮。
他盯着文件柜第三层的牛皮纸箱,箱角露出的泛黄照片边缘,
印着 "青山村车祸现场" 的字样,像根细针扎在后颈的蝴蝶胎记上,隐隐作痛。
"哥,该喝中药了。
" 陈小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瓷碗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。
她发间的玉坠随着动作轻晃,映出哥哥僵在文件柜前的背影 —— 自从上周在仓库发现父亲的修鞋刀残片,他就经常这样出神。
修鞋刀在指尖猛地顿住,陈阳望着妹妹手腕上的红绳结,那是母亲临终前编的平安结。
"小雨," 他的声音混着中药的苦味,"把纸箱递给我。
" 刀刃无意识地划过柜门把手,
留下浅淡的蝴蝶刻痕 —— 这是他从十三岁开始的习惯,每当心绪翻涌,
就会用修鞋刀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刻下蝴蝶,仿佛这样就能抓住稍纵即逝的安全感。
牛皮纸箱的封条带着陈年霉味,陈阳的手指在照片堆里翻找,
直到触到那张边角焦黑的现场照。
雨水冲刷的路面上,父母的自行车倒在血泊中,刹车痕迹像道扭曲的伤疤。
"不对," 他的拇指摩挲着照片里的轮胎印,修鞋刀突然划破指尖,
血珠滴在照片上的瞬间,刹车痕竟显露出齿轮状的压纹,
"那年父亲骑的是永久牌二八杠,轮胎花纹是直线纹,而照片里的......"
陈小雨的玉坠突然发出蜂鸣,她盯着照片上哥哥指尖的血珠,
后颈的蝴蝶印记微微发烫:"哥,刹车痕在流血。
" 她的声音带着十二岁那年在桥洞躲雨的颤抖,那时哥哥为了给她买退烧药,
在雪地里摔断了修鞋刀的刀尖,
"就像当年爸妈出事那晚,老槐树在哭。"
修鞋刀 "当啷" 落地,陈阳望着照片上逐渐扩散的血渍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雨夜的车灯、刺耳的刹车声、母亲紧攥的蝴蝶发卡、父亲染血的修鞋刀...... 他突然发现照片背景里,
路边槐树的年轮切口异常平整,分明是新砍伐的痕迹 —— 那年村委会说树是被雷劈倒的,
但雷劈的伤口会呈现焦黑锯齿状,
而眼前的切口,边缘整齐得像是用矿机齿轮切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