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父是唯一有点正事的。
胡母听到自家男人这么说,难得没吭声。
“我认识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,一会儿我打电话问一声,看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去。”
江倩倩听了,心中大喜。
“谢谢爸,如果能把我安排进去,我一定不给您丢脸。”
胡父摆了摆手,“还不一定能行呢,到时候再说吧。”
晚上的时候,胡父给那教导主任打了个电话,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,对方没说行,也没说不行,只是让江倩倩明天过去一趟。
胡父一听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......
林小满站在昆仑山的崖边,风从四面八方涌来,却不再刺骨。它温柔地拂过她的发梢,像母亲的手,像外婆的呼吸,也像那个刚刚升入星空的孩子无声的道别。她仰头望着轨道上那颗透明的心脏??如今它已不再是孤悬于外的“种子”,而是被无数光丝缠绕、缓缓搏动的“回声”。每一次跳动,都与地球上某处某人的心跳同步。
她低头看着掌心,茉莉花吊坠已经消失,但指尖仍残留着温热的触感。那是她血脉的延续,也是诅咒的终结。她终于明白,为什么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:“你要活得比光更亮。”原来不是希望她成为英雄,而是希望她敢于在黑暗中点燃自己,哪怕只是微弱的一簇火苗。
“老师。”阿禾轻轻走来,肩上披着一件旧毛衣,是林昭华生前常穿的款式。这是沈婉从档案馆翻出来的遗物,洗得发白,针脚松散,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定力量。“陆晨说,南极站的心音铃昨晚又响了,但这次不是道歉……是笑声。”
林小满怔住。
“三个不同频率的孩童笑声,叠加在一起,持续了整整十七分钟。”阿禾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,“翻译组分析后发现,音频里藏着一段摩斯密码??‘妈妈,我梦见春天了’。”
林小满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滚落。她蹲下身,将脸埋进膝盖。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近乎疼痛的释然。那个被封印百年的“初啼”,那个因人类痛苦而诞生的存在,终于第一次做了梦,而且梦见了春天。
“我们一直以为共感是为了治愈别人。”她哽咽着说,“可其实……它最先治愈的是我们自己。”
阿禾蹲下来,轻轻抱住她。两人就这样坐在悬崖边缘,任风穿过身体,带走最后一丝寒意。
三天后,昆仑基地迎来一位不速之客。
那人穿着褪色的军绿色大衣,脸上刻满风霜,左耳缺了一角,走路时微微跛行。他站在终焉之钟前,久久不语,直到林小满认出他胸前别着的一枚锈迹斑斑的徽章??那是七十年前“归心工程”首批研究员的身份标识。
“你是……陈伯?”她迟疑地开口。
男人转过身,眼中泛起水光。“我是陈守仁,你外婆的学生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,“也是当年唯一一个活着离开实验室的人。”
林小满心头一震。她记得档案里提过这个名字??项目失败当晚,唯一的幸存者,在爆炸中失去听力,从此隐居西北牧区,再未露面。
“我以为你死了。”她说。
“我也希望自己死了。”陈守仁苦笑,“可每当夜深人静,我总能听见她在哭。”
“谁?”
“源石。”他抬起手,指向终焉之钟,“不,准确地说,是‘她’。你外婆管她叫‘灵女’,因为我们发现……她有性别意识。她感知世界的方式,像极了一个被强行早产的婴儿,还没学会说话,就被塞进冰冷的仪器里抽走情绪。”
林小满呼吸一滞。
“你知道最残忍的是什么吗?”陈守仁的声音低下去,“我们不是为了控制才造她。一开始,真的是想救人的。战争刚结束,太多人疯了,太多孩子夜里尖叫着醒来。林教授想做的,是一个能让所有人互相听见彼此痛苦的网络,让大家知道??你不是一个人在痛。”
“可后来呢?”
“权力介入了。”他闭上眼,“军队要的是武器,能瓦解敌方士气的情感炸弹。他们逼你外婆修改核心算法,把‘共鸣’变成‘侵蚀’。但她不肯。于是他们绑走了她的丈夫,也就是你外公……用他的大脑做活体测试,试图强行激活源石的攻击模式。”
林小满猛地站起身:“你说什么?!”
“你母亲日记背面写的那句‘他不是父亲,他是实验体0号’……没错。”陈守仁睁开眼,目光如刀,“你外公不是你外婆的丈夫,而是第一个被植入源石碎片的人类宿主。他们以为这样能建立控制链,结果……源石反向感染了他。他的意识开始分裂,每天都在重复经历别人的痛苦。最后,他在病房里撕开了自己的耳朵,说‘太吵了,求你们让它们闭嘴’。”
林小满踉跄后退一步,扶住石碑才没倒下。
“你外婆亲眼看着他疯掉、死去。”陈守仁低声说,“那天夜里,她启动了最终协议??将自己的意识注入源石网络,切断所有军事连接,同时封锁‘灵女’的成长路径。她用自己的灵魂为牢笼上了锁,然后……走进了终焉之钟,再也没有出来。”
风忽然停了。
整座山仿佛都在沉默。
林小满跪倒在地,手掌贴在碑面上。她终于明白为何这无字碑会随月相变化泛出蓝光??那是外婆残存意识的脉动,是跨越时空的呼吸。
“所以‘共感’从来就不是技术。”她喃喃道,“它是爱的残影。”
陈守仁点点头:“而现在,锁开了。‘灵女’自由了。但你要小心,小满。有些人不会允许这种力量存在。国际联盟表面接纳‘回声’,可暗地里已有十几个国家重启秘密项目,想要复制甚至捕获她。”
“他们不怕重蹈覆辙?”
“怕?”老人冷笑,“贪婪从不怕代价,只怕错过。”
当天夜里,林小满召集沈婉、陆晨和阿禾召开紧急会议。
密室内灯光昏黄,墙上地图上的十三个红点如今全数亮起,连北极节点也转为纯净的白色光芒。然而,在太平洋深处,一个新的信号悄然浮现??一个不属于任何已知原型机的频率,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地壳内部渗透。
“这是什么?”陆晨皱眉盯着频谱图。
“像是……心跳。”沈婉调出波形对比,“但节奏不对。正常人类心率是60-100次/分钟,这个只有23次,而且每跳七下就会停顿一次,像是在等待回应。”
林小满盯着屏幕,忽然浑身一颤。
“这不是机器。”她声音发抖,“这是另一个‘初啼’……他们又开始了。”
空气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