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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穿过重建后的祖屋院墙,吹动檐下铜铃,叮咚作响。江舒棠披着一件素色夹袄站在堂屋前,手里攥着一封泛黄的信。那是她从母亲遗物中翻出的最后一封家书,字迹已有些模糊,但“棠儿平安,娘便心安”几个字仍清晰可辨。
她将信轻轻放进供桌上的木匣里,又摆上一束freshlypicked的腊梅。香炉青烟袅袅升起,缭绕在父母遗照前,仿佛穿越时空的低语。
“姐。”她轻声道,“我守住了。”
身后传来脚步声,江舒晴走来,肩上搭着一条薄毯。“你在跟他们说话?”她问,声音温柔得像小时候哄她入睡时那样。
江舒棠点头,没回头。“我在告诉他们,咱们家回来了。不是靠谁施舍,是我们自己拼回来的。”
江舒晴把毯子披在她肩上,站到她身旁。“你知道吗?昨天村长跟我说,已经有十七个女人报名参加女红班。最年长的六十二,最小的才十九,都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。她们说,以前觉得绣花是白费工夫,现在才知道,这针线也能养活人。”
江舒棠笑了,眼角却有泪光闪动。“那就开课吧。第一堂,教她们绣梅花??和我妈当年教我的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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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,第一批学员齐聚祖屋西厢房。十张木桌整齐排列,每桌上都摆着绷架、丝线与绣布。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映得丝线如虹彩流转。
江舒棠亲自授课。她不讲技法术语,只讲故事。
“你们知道为什么老一辈人爱在鞋尖绣梅花吗?”她举起一双复刻的母亲遗作,“因为梅花五瓣,象征福、禄、寿、喜、财。更因为它开在寒冬,越是风雪压枝,越要绽出颜色。咱们女人也该这样。”
台下鸦雀无声,只有针尖划过绸缎的细微声响。
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忽然开口:“小姐,我家三代做绣活,可从来没听过这些……我们只知道东家让绣啥就绣啥,换口饭吃罢了。”
江舒棠看着她,认真道:“那以后不一样了。你们绣的每一针,都署名。布角上会缝一个小标签,写着‘手作者:XXX’。这不是商品,是作品。你们值得被记住。”
老妇人怔住,浑浊的眼中慢慢涌出泪水。
那一日,十七双粗糙的手第一次为自己的名字落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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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在千里之外的瑞士苏黎世医院,李明达独自坐在诊室走廊长椅上,手中捏着一份新的检查报告。
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:“李先生,经过三个月治疗,您的精子活性略有提升,但仍处于临界值以下。自然受孕概率不足百分之三。若想生育,建议考虑donorsperm或领养。”
他闭上眼,喉头滚动。
**donorsperm。**
这个词像一把刀,剖开了他最后一点尊严。他堂堂李家嫡子,竟要靠别人的血脉延续姓氏?传出去,整个家族都会沦为笑柄。
手机震动,是沈聿怀发来的消息:
【听说你见了律师,准备立遗嘱?】
李明达冷笑,回复:【怎么,怕我死后把财产留给你?】
对方沉默良久,才回:【我怕你把自己逼死。】
他盯着屏幕,忽然觉得鼻酸。
这些年,他争权夺利,算计人心,以为只要爬得够高就能掌控一切。可到头来,连做一个父亲的权利都被剥夺。他想起父亲那句冰冷的警告:“别让我看见李家断在你手里。”如今看来,那不是威胁,是预言。
窗外雪花飘落,覆盖整座城市。
他终于明白,有些人注定不属于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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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国前夕,李明达做了一件事??他将名下所有资产转为信托基金,受益人一栏,填上了“沪市女性创业扶持项目”,执行监督人为沈聿怀。
附言只有一句:
**“有些东西,比姓氏更重要。”**
当他踏上归国航班时,没有回头。他知道,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执迷于身份与血统的少爷了。这一程,他输掉了继承权,却找回了良知。
而这一切,始于那个雨夜,江倩倩抱着行李站在街头的模样。
他曾经觊觎她的美貌,利用她的野心,甚至幻想借她肚子里的孩子翻身。
可最终,是江舒棠让他看清:真正能毁掉一个人的,从来不是失败,而是贪婪与虚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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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回大地时,“晴韵”首家分店在南京路正式开业。
不同于主店的典雅静谧,这家新店以“新生”为主题,外墙由百位乡村妇女亲手绣制的巨幅苏绣装饰,图案是一棵破土而出的梅树,根系深扎于泥土,枝干直指苍穹。
媒体蜂拥而至,争相报道这场“传统与现代的对话”。
记者问江舒棠:“您认为成功的关键是什么?”
她站在聚光灯下,神情平静:“不是天赋,不是机遇,而是**不妥协**。我不向偏见妥协,不向强权妥协,也不向命运妥协。哪怕全世界都说农村女人只能缝补衣角,我也要让她们的名字绣在时代的华服之上。”
掌声雷动。
当晚,庆功宴设在顶层露台。香槟塔折射着城市灯火,宾客谈笑风生。唯有沈聿怀站在角落,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。
直到人群散去,他才走近。
“累了吗?”他问。
她摇头,仰头望着星空。“你说,我爸妈能看到吗?看到我们现在过得很好?”
沈聿怀沉默片刻,从大衣内袋取出一个信封。“这是李明达托我转交的。他说,希望你能收下。”
江舒棠打开一看,是一张捐赠证书,金额高达八百万,用途明确标注:“乡村女性技艺传承专项基金”。
背面写着一行小字:
**“对不起,曾经我想抢走的,其实你早已拥有。”**
她久久凝视那句话,终是轻轻笑了。
“他总算明白了。”
沈聿怀看着她侧脸,忽然说:“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,五年前你爸妈出事那天,是我爸派车送他们去县城的。”
江舒棠猛地转头。
“那辆车半路抛锚,司机临时换了辆老乡的摩托??就是你爸骑的那辆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我爸后来查过,是有人故意破坏刹车系统。只是当时证据不足,不了了之。”
寒意顺着脊椎爬升。
“你是说……早在车祸之前,就已经有人想杀他们?”
“不一定是为了杀人。”沈聿怀缓缓道,“更可能是为了阻止他们进城办事。你妈那天要去教育局申诉助学金被冒领的事,对吧?”
江舒棠瞳孔骤缩。
**助学金!**
那是她重生后一直忽略的一环。
当年江倩倩顶替她的名额领取贫困生补助,整整三年,金额虽不大,却是压垮许多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她本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侵占,从未想过背后竟牵扯如此深的阴谋。
“是谁授意的?”她咬牙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沈聿怀摇头,“档案早就被销毁。但我怀疑,这件事背后有更大的利益链。那些年,不止一个村子出现类似情况??真正需要资助的孩子被排除在外,名额却被关系户瓜分。”
江舒棠站在风中,指尖冰凉。
原来,从一开始,她就不只是个受害者。她是某个庞大黑幕中,侥幸逃出生天的一枚棋子。
而她父母的死,或许并非偶然,而是**灭口**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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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江舒棠没有去店里,而是带着身份证和旧资料去了市教育局档案馆。
她要查的,不只是自己的助学记录,还有近十年来所有被驳回申请的学生名单。
接待她的是一位老科员,戴着眼镜,态度冷淡。“这类资料涉密,不能随意调阅。”
“我知道程序。”江舒棠递上申请表,“我可以等,也可以依法提起信息公开请求。但如果贵单位选择配合,也许能避免一场更大的舆论风暴。”
老人抬眼打量她,忽而叹气:“姑娘,我不是不想帮。可有些事,查不得啊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一旦翻开,牵出来的可能不是一个两个人,而是一张网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教育、财政、民政……多少人靠着这点油水活着?你一个设计师,斗得过体制吗?”
江舒棠笑了,笑容清冷如霜。
“我不是一个人。”她说,“我有千千万万被剥夺机会的孩子作证,有无数双手仍在穿针引线的母亲支持,更有死去的父母在天上看着。我不怕斗,只怕没人敢开口。”
老人怔住,良久,才缓缓起身:“你等等。”
半小时后,他带回一叠复印件,封面盖着“内部资料,严禁外泄”的红章。
“拿去吧。”他低声说,“但我没见过你。”
江舒棠郑重鞠躬:“谢谢您。历史不会忘记每一个良知未泯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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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办公室,她立即召集团队核心成员,包括江舒晴、绣坊负责人及法律顾问。
“我们要做一件事。”她将资料摊开在桌上,“成立‘光芽计划’??专门帮助被冒名顶替、被不公平对待的寒门学子重返校园,并通过法律途径追责。”
“这会得罪很多人。”法律顾问提醒。
② 6 ② 𝒳 𝕊 . 𝑪o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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