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有和接过纸包,展开里面包着的情报。
转身向幼天王躬身施礼:”恭喜陛下,李蓉发不辱使命,安庆可得!“
暮色中的安庆城城墙根,李蓉发将一碗黄鳝血淋到青砖缝隙里,这是哥老会与太平军约定的暗号,三日内若见青砖处有蝙蝠聚集,便是里应外合之期。他缩在城隍庙飞檐下,听着巡城清军的梆子声,心里却想着和哥老会头领刘大麻子会面时的场景。李蓉发蹲在飞檐阴影里,指尖还残留着黄鳝血的腥甜。他望着青砖缝隙里渗出的暗红,恍惚看见刘大麻子在演示 "引魂蝠" 的场景 —— 那魁梧的汉子将鳝血拌着朱砂画在龟甲上,百十只蝙蝠竟真的循着气味撞碎了灯笼。此刻城墙上空盘旋的黑影,正与记忆中血光交织的画面重叠。他摸了摸腰间的半片青铜虎符,暗叹这江湖奇术的诡谲,终究是要为天国大业所用了。
"龙头,时辰到了。" 徒弟小六子扯了扯刘大麻子的衣襟。看着那城墙上空盘旋的蝙蝠,刘大麻子摸出腰间的半片青铜虎符,此物本是湘军副将王鑫的佩饰,此刻却成了开城的钥匙。当巡更士兵走过转角,他突然甩出铁蒺藜缠住对方咽喉,刀刃在月光下划出半道弧光。“兄弟们,并肩子上,夺门!跟我杀出一个太平!“
与此同时,安庆城南门外的百米之外的芦苇荡里,正潜伏着一队队太平军士卒,他们无声的观看着安庆城头上空的蝙蝠,静静等待着最后的时刻。
突然安庆城南门方向传来三声闷雷般的炮响。
"是李爷得手了!" 两湖籍士兵头目阿虎抄起大刀,"广西佬,跟着老子杀条血路!" 他率先冲向安庆南门,背后却响起广西老兵甲的断喝:"慢!" 老人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破的《天朝田亩制度》歌谱,"按萧军师教的法子,咱们得唱着歌儿进城!弟兄们!" 广西老兵甲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刺着的 "同" 字纹身,"当年金田起义时,我和阿强在泥水里发过誓 ——" 话音未落,他身后的三万太平军将士齐声高唱:"有田同耕饭同食,有衣同穿钱同使......" 歌声震得长江水倒流,连城头的清军都听得呆了。哥老会的敢死队举着浸过桐油的火把杀入敌阵。李蓉发趁机砍断城门的锁链,打开城门,火光中,阿虎的大刀与老兵甲的铁剑交相辉映,砍翻淮军旗帜时,两人同时看到旗角绣着的 "李" 字在火中卷曲。
巷战最激烈处,阿虎的大腿被流弹击中。广西士兵阿强立刻撕开衣襟为他包扎,却发现对方腰带上挂着半块与自己 相似的玉佩。"你是......" 阿强话音未落,清军的抬枪队已推进到巷口。阿虎突然滚到路中央,用身体压住满地火药引信:"广西佬,给老子唱完这首歌!"
当硝烟散尽,萧有和在废墟中找到两人。阿虎的断刀插在最后一名清军咽喉,阿强的手还攥着那半块玉佩。他们身下压着被炮火掀飞的《资政新篇》残页,墨迹未干的 "平等" 二字正对着东升的旭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