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错误的和解
凌晨三点,张某蹲在水缸前,用凉水洗去手上的血渍。付某坐在门槛上,手里夹着烟,烟头明灭间映出他紧绷的脸。王某抱着孩子缩在里屋,不敢发出声响。
"怎么办?"张某的声音带着颤抖,"要不要送医院?"
"送医院?"付某冷笑一声,"送过去他就会报警,到时候咱们都得进去!"
"那也不能看着他死啊!"张某回头望向里屋,白云飞躺在炕上,一动不动,只有微弱的呼吸声。
付某突然站起来,走进柴房,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木工锤:"一不做二不休,反正他知道咱们的秘密,留着也是个隐患。"
"你疯了?"张某想阻止,却被付某一把推开。
"当年要不是他多嘴,我妹夫能摔断腿?"付某举起锤子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"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,也救不了他!"
锤子落下的声音闷响如鼓,王某捂住孩子的耳朵,却还是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。张某闭上眼,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,差点吐出来。
"去烧水,"付某擦了擦锤子上的血迹,"把尸体处理干净,今晚就扔到江里去。"
三、沉默的帮凶
黎明前的黑暗中,张某和付某用棉被裹住白云飞的尸体,抬上借来的拖拉机。王某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盏煤油灯,灯光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微弱。
"路上小心。"她低声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付某点点头,发动了拖拉机。引擎的轰鸣打破了山村的寂静,车灯照亮了门前的小路,路边的柞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,像是在为这场罪恶送行。
拖拉机在江边停下时,天已经蒙蒙亮。付某掏出绳子,将尸体捆绑严实,又在棉被外裹了一层塑料编织袋——那是去年装玉米用的袋子,袋角还沾着几粒干枯的玉米粒。
"扔下去吧。"付某踢了踢尸体。
张某却突然犹豫了:"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?"
"放心,"付某指着江水,"上游有电站拦着,尸体漂不出去多远。再说了,"他冷笑一声,"就算漂起来,谁知道他是谁?"
尸体被推入江中时,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。张某看着那团黑影慢慢沉入水中,突然想起白云飞第一天来家里时,曾指着天上的大雁说:"人活着就像候鸟,总得找个窝。"
现在,这个四处漂泊的人终于找到了他的"窝"——在冰冷的江底,永远不再需要为生计奔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