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梨初的掌心沁出薄汗,指腹隔着文件袋摩挲到纸张边缘的折痕——那是方才在秘书办公室时,她为了快速翻页留下的。
裴言澈的手像块温玉,裹住她冰凉的指尖,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,却始终留着几分缓冲的余地,怕硌疼她。
“前面有家旅馆。”李昊天突然压低声音,战术靴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。
他的视线扫过街角锈迹斑斑的“迎宾旅馆”招牌,喉结动了动,“监控老旧,老板是个耳背的老头,昨天蹲点时见过。”
温梨初抬头,正撞进裴言澈投来的询问目光。
他眼尾的泪痣随着睫毛轻颤,像落在雪地上的红莓。
她知道他在问“安全吗”,便轻轻回握他掌心:“赌一次。”
旅馆门帘掀开时,霉味混着陈茶味扑面而来。
老板坐在柜台后打盹,收音机里咿呀放着旧戏文。
温梨初摸出伪造的身份证推过去,指尖在“林晓”两个字上顿了顿——这是她三年前写小说时用的笔名,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掩护。
“三间?”老板眯眼瞅证件,老花镜滑到鼻尖。
“一间。”裴言澈突然开口,手臂自然搭在温梨初肩上,喉结擦过她发顶,“小两口吵架,开一间就行。”尾音带着点调笑的气音,像从前在老宅里逗她时的模样。
温梨初耳尖发烫,却看见李昊天在柜台阴影里冲他们比了个“OK”——老板的注意力已经被裴言澈的“小年轻闹脾气”说辞完全吸引。
三楼最里间的窗户漏风,窗框上结着蛛网。
温梨初刚把文件摊在床上,裴言澈已经背抵门站定,手机屏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:“李特助说,外围监控十分钟前被黑了,现在是真空期。”
李昊天蹲在窗边,战术背心蹭过褪色的墙纸:“文件里的加密串我比对过,和局里档案库的‘暗影’标记吻合。”他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温梨初面前,照片上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,正在给慈善晚宴的奖杯系红绸,“张副局长说这是周氏集团的公关总监,上周刚捐了三千万给儿童基金会——和裴氏基金会的项目有重叠。”
温梨初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记得裴言澈昨天还说要把新一批孤儿的体检报告交给周总监,此刻照片上男人的笑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意:“所以他们接近裴氏,是为了……?”
“掩盖资金流向。”裴言澈突然插话。
他走到床边坐下,掌心覆住她冰凉的手背,“上个月财务总监说有笔海外汇款备注是‘慈善物资’,但物流单对不上。我让人查了,中转港是东南亚——”
“暗影的毒品走私路线。”李昊天接口,指节叩了叩照片上男人的胸口,“他们用基金会做壳,把毒资洗白成善款,再通过裴氏的国际项目转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