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导火索:治河奏折上的朱砂血
戌时三刻的毓庆宫书房,石静娴攥着河道总督的折子,朱砂笔尖在"斩立决"三字上洇出血痣般的红痕。鎏金烛台将她的影子投在《黄河水经图》上,蜿蜒如蛰伏的巨蟒。
"喀嚓——"
胤礽挥落缠枝莲茶盏,碎瓷迸溅至《大清律》扉页。他扯着太子妃常服的立领,脖颈青筋暴起:"瓜尔佳·成明贪墨八十万两河银!你竟要保他九族性命?"
石静娴反手将奏折拍在紫檀案上,惊起一沓苏州织造请安折:"黄河改道淹了三个县,杀光官吏谁来赈灾?"她指尖划过舆图上的砀山缺口,"活着的贪官比死去的清官有用——至少他们熟悉堤坝构造。"
二、砚台里的王朝倒影
胤礽抓起歙州龙尾砚,墨汁泼溅在两人共同的倒影里:"孤监修永定河时,就是用这群蠹虫的头颅铺路!"他甩袖露出腕间佛珠——那是去年处决漕运使时太后所赐9。
"所以你才被索额图架空十二年!"石静娴抓起案头《盐铁论》掷去,书页纷飞间露出胤礽少年时的批注:"法苛则民变"。她突然冷笑:"殿下可知,您亲手杀的河道厅同知王士祯——"
"是唯一看出河堤掺了芦苇灰的人。"
胤礽身形一晃,砚台脱手砸中康熙二十七年黄河决堤的标记。墨汁顺着砀山县往下淌,恰如当年溺毙的三千灾民。
三、屏风后的博弈
"仁政?"胤礽扯开云锦屏风,露出暗格里成摞的密报,"看看你宽恕的苏州知府干了什么!"最上方信笺印着粘杆处暗纹:"七月十五,购童男童女二十,祭河神庙"7。
石静娴瞳孔骤缩,却将密报投入熏炉:"索额图给你递消息倒是殷勤。明日他侄女就要往东宫塞人了?"火舌卷过信纸时,她突然凑近胤礽耳畔:"杀光他们容易,可殿下舍得赫舍里氏百年荣光?"
两双手同时按上镇纸下的匕首——这是他们穿越之初为防身份泄露准备的凶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