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光闪过,那官员的乌纱帽被挑飞十步开外。石静娴策马冲向决口,暴雨中她的声音混着雷鸣:“今日若保不住开封城,本宫先斩你们,再向皇阿玛请罪!”
溃堤处已聚集上百河工,有人正试图用门板堵缺口。石静娴夺过鼓吏的鼓槌,三急两缓地敲出当年靳辅治河时的《固堤令》。原本慌乱的河工们渐渐聚拢,随着鼓点将巨木扎成排插入急流。
“殿下!赵德芳带着亲兵往南跑了!”
石静娴冷笑一声,解下杏黄腰带系在树上。她单手挽弓搭箭时,想起胤礽上月教她的满洲骑射口诀。箭矢破空穿过雨幕,正中赵德芳坐骑的后腿。那马儿嘶鸣着栽进泥潭,将贪官甩出两丈远。
当夜子时,开封城外的山岗上燃起连绵火把。石静娴立在最高处,看洪水在城墙外半里处轰然转向。浑身湿透的百姓望着她手中滴血的剑——三个时辰前,那剑刚斩下赵德芳的头颅,此刻正挑着一盏照亮泄洪渠的羊皮灯。
“传本宫令。”她将染血的账册抛给监察御史,“明日日出前,我要看到十七个州县的开仓放粮文书——盖不了印的,就让他们的官印跟着赵德芳的脑袋进京!”
暴雨渐歇时,一骑快马送来毓庆宫的密信。石静娴就着火光展开信笺,胤礽用太子妃的簪花小楷写道:“太后私库已开,八十车药材正往河南。另,惠妃安插的太医在药箱夹层藏了砒霜,记得查验。”
她将信纸揉成团掷入篝火,望着渐退的洪流勾起唇角。三百里外的紫禁城里,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