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静娴指尖触到个硬物——竟是浸了血的小巧玉雕。那是她初掌刑部时亲手刻的《验尸格目》印鉴,不知何时被他贴身藏了二十年。
“你要天下还是要我?”胤礽突然发狠咬破她指尖,将血珠抹在太宗皇帝的神主牌上,“选一样,另一件便拿去祭了这太庙!”
列祖列宗的金漆牌位在长明灯下忽明忽暗。石静娴望着西配殿里孝庄文皇后的画像,想起那个教她批阅奏折的雪夜。彼时她还是战战兢兢的“假太子”,太后却将凤印塞进她手里说:“爱新觉罗家的女人,从来选的都不是男人。”
“我要你...”她突然抽出他发间金簪抵住喉头,“与我共治这天下。”簪头东珠应声而裂,露出暗格里蜷缩的纸条——正是康熙三十四年他们初换身体时,彼此写下的第一封密信5。
胤礽怔怔望着泛黄宣纸上歪扭的满文,那是他教她写的第一句批红:“准奏”。二十三年光阴倏忽而过,这二字竟成了他们半生纠葛的谶语。
神厨方向突然传来三声云板响。石静娴反手将簪子插回他发间:“鄂伦岱的兵马该到午门了,你是要在这太庙当摄政王,还是去乾清宫做我的...”
话未说完,胤礽突然扯断朝珠将她压倒在神龛前。一百零八颗东珠噼里啪啦砸在金砖上,惊得守庙太监打翻了长明灯。他在她耳边轻笑:“当年孤教你批奏折时说过什么?爱新觉罗家的男人——”滚烫的吻落在她颈间疤痕上,“从来不做选择。”
卯初的晨钟撞碎积雪时,太庙正殿传出新帝登基后的第一道口谕。当文武百官战战兢兢推开朱红宫门,只见九龙宝座旁赫然摆着把凤纹交椅——而本该躺在棺椁里的康熙帝朝服,正整整齐齐叠放在孝庄太后的牌位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