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个一石三鸟之计。"她望着簌簌发抖的八阿哥,余光却锁住明珠袖口微颤的鹤喙补子,"毒杀御史栽赃皇子,再借父皇之手除我..."
话至半截,腕间突然传来剧痛。石静娴愕然低头,见"太子妃"正攥着她的手腕,葱白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尸身耳后——那里有道细如发丝的刀痕。电光石火间,她想起三日前太子妃寝殿失踪的朝鲜贡刀。
"殿下莫要妄断。"胤礽顶着石静娴的脸,丹凤眼里凝着前世监国时的狠厉,"《律例馆校正洗冤录》有云,凡自刎者,入刀处必重而出刀处轻。可这道伤痕..."他忽然扯过御前侍卫的佩刀,在惊呼声中划向自己左臂!
血珠溅上蟠龙柱时,满殿鸦雀无声。胤礽苍白着脸举起伤臂:"诸位请看,自刎之伤该是这般深浅。而御史颈间刀痕..."他染血的指尖点上尸体,"入刀浅而出刀深,分明是他人右手持刀所为!"
石静娴瞳孔骤缩。她终于看清御史紧攥的掌心里,半片鹤羽正沾着孔雀金粉——那羽毛来自明珠补子,金粉却与索额图袖口蟒纹同出一源!
"皇阿玛!"她突然朝着康熙重重叩首,"儿臣请开御史胸腔!"
当剖尸刀划开青紫皮肉时,索额图的朝珠断了线。一百零八颗珊瑚珠噼里啪啦砸在金砖上,像极了河道贪银倾泻的声响。石静娴抹去额间血污,从腐臭的内脏间捏起片未化尽的鹿胎膏——那本该是贵妃独有的养颜圣品。
"好个鹿血宴。"康熙怒极反笑,九龙宝剑铿然出鞘,"传朕口谕!即刻封了承乾宫、索府、明府..."
话未说完,石静娴忽觉天旋地转。胤礽的身体终究撑不住连番刺激,直挺挺栽进满地血污里。昏迷前最后的光景,是"太子妃"扑来时衣袂翻飞的弧度,像极了那年解剖台上翩跹的蝴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