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脊瞬间爬满冷汗。石静娴上月乔装出宫,正是在馄饨摊截获了科尔沁盟书。原来我们自以为隐秘的动作,早被这双昏花老眼看得分明。
"儿臣..."
"嘘——"冰凉的指尖抵住我嘴唇,康熙从枕下摸出个褪色的香囊,抖出枚温润如血的玉佩,"这是当年吴三桂送来的降表,镶在翡翠里的砒霜毒死了三只试吃的银箸。"他忽然剧烈咳嗽,殷红溅在香囊上,竟与陈年血渍融为一体,"帝王最后一课,是要学会...咳咳...让自己变成糖葫芦。"
殿外传来杂沓脚步声,各宫灯笼将雪地照得猩红。康熙猛地攥紧我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:"老四,朕要你记住,糖衣裹住的从来不是山楂,是人心。"2
话音未落,梁九功尖着嗓子报太后驾到。老太太挂着伽楠香念珠进来,身后跟着捧参汤的德妃。我眼睁睁看着皇阿玛瞬间换上浑浊眼神,颤巍巍指着糖葫芦念叨:"保成最爱吃这个..."
当夜子时,丧钟响彻紫禁城。我跪在龙床前展开遗诏,夹层里飘出张泛黄的糖纸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:"糖棍是民心,糖衣是律法,山楂是帝王。老四,别让酸味泛出来。"4
灵前白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我摸出袖中那串未吃完的糖葫芦。冰棱凝在嫣红的糖衣上,恍惚间竟像极了当年赫舍里皇后棺椁前的血色璎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