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禁城太和殿的蟠龙藻井下,石静娴抚摸着五爪金龙椅扶手的裂痕——那是三日前八王党余孽行刺时留下的。她望着丹陛下列队的罗马使团,突然想起穿越前在解剖室见过的古罗马金币,金币上暴君尼禄的面孔与眼前使团长马库斯·奥勒留的鹰钩鼻诡异地重合4。
"尊贵的女皇陛下。"马库斯用拉丁语说着,通译官战战兢兢翻译:"我们跨越七海而来,听闻东方有位能生孩子的皇帝,这违背了《罗马法典》第三卷关于君主必须是男性的规定。"
殿内空气骤然凝固。石静娴瞥见鸿胪寺卿的朝珠在发抖,而胤礽正站在屏风后——他今日穿着皇夫礼服,胸前那枚翡翠压襟闪着幽光,正是当年穿越时太子妃的饰物。
"使臣既知朕为女子,可曾读过《汉书·外戚传》?"她忽然用拉丁语反问,惊得马库斯倒退半步撞翻铜鹤香炉。这是她穿越后逼胤礽教的,此刻炉灰飞扬如同古罗马元老院飘落的选举票1。
胤礽在暗处攥紧袖中银针。昨夜女医正禀报石静娴又有孕相时,他亲手将保胎药换成避子汤——他们不能再有孩子了。三年前产下龙凤胎险些暴露灵魂互换的秘密,如今八王党正等着抓这个把柄。
"陛下恕罪!"通译官扑跪在地,马库斯却昂头逼问:"即便您通晓西语,如何解释登基五年产三子?罗马医师说女子生育后至少需休养两年!"
石静娴指尖划过龙椅裂痕,想起穿越初学《妇人心经》时胤礽的冷嘲。如今这裂隙恰似她与胤礽的关系——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以男子之躯怀孕,就像罗马人无法理解东方女帝的权术。
"宣太医院。"她击掌三下,十六名医官捧着《黄帝内经》鱼贯而入,"《素问·上古天真论》有云:女子二七而天癸至,任脉通,太冲脉盛,月事以时下,故有子——使臣可要朕详解经脉穴位?"
马库斯脸色铁青。石静娴知道他在想什么——当年尼禄为证明神性,当众解剖孕妇却找不出生命奥秘1,而此刻她身后展开的《人体经穴图》正闪着朱砂标记,那是她结合现代解剖知识改良的。
"且慢!"胤礽突然走出屏风,胸前的翡翠压襟与石静娴腕间玉镯相撞清响。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——每当要演帝后情深戏码时,翡翠碰玉器便是信号。
他当着使团执起石静娴的手,指腹在她脉门轻按三下:"陛下脉象滑如走珠,确是喜脉。然朕昨夜观星,紫微垣有客星犯帝座,此胎恐与国运相冲。"这话半真半假,昨夜他确实在钦天监伪造了星象。
石静娴感觉腕间传来他掌心的冷汗。五年前灵魂互换时,胤礽连把脉都要她手把手教,如今竟能当着罗马使臣面把谎话说得天衣无缝。她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扮太子妃参加亲蚕礼,被桑叶毛虫吓得打翻祭器的模样。
"传朕口谕。"她顺势倚进胤礽怀中,朝服下的护甲狠狠掐他后腰,"即日起封禁观星台,皇夫忧思过甚,着令闭门静养。"这是要软禁他,就像当年他把她关在毓庆宫学宫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