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初更鼓催动时,他已抄录完关键证据。翻出南窗刹那,巡夜火把照亮他绣金蟒纹的衣摆,值夜参领惊喝炸响夜空:"有刺客!"
"放肆!"胤礽旋身甩出螭纹佩,令牌嵌入梁柱三寸深,"本宫奉旨清查康熙朝旧案,尔等是要造反?"威喝声惊起飞檐宿鸟,十年凤位淬出的气势竟让兵卒齐齐跪倒。
五更天的乾清宫里,石静娴就着烛火验看证物:"刮改处用辽东松烟墨遮盖,确是索额图嫡系手法。"她忽然轻笑,"当年你教我识破这伎俩,如今反用来救你学生。"
胤礽揉着被窗棂划伤的手腕——那里还留着康熙四十七年圈禁时的鞭痕。当年他因索额图案被废,今夜却要替那群改良火铳的年轻将领平反。历史像个轮回的磨盘,而他终于学会避开齿刃1]。
"皇上!九门提督带人围了兵部!"太监急报打断思绪。
石静娴抓起虎符掷给他:"带神策军去。"见他怔愣,女帝挑眉,"难不成要朕亲自镇压?您可是教过孤'为君者当使利器'的。"
胤礽握紧虎符,掌心旧伤与新痕重叠。晨光穿透云层时,他跨上战马的姿态仍如昔年太子,却再不会为"男子领兵"的虚名欣喜。宫道两侧的海棠纷落如雨,有一瓣沾在铠甲龙纹上,恍若当年石静娴大婚时的胭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