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信息如惊雷炸响。程晚意的读心术剧烈波动,无数画面涌入脑海:程婉柔娇笑着将密信塞进男人怀中、嫡母在佛堂喃喃自语“只要除掉那个贱丫头”、还有太子书房里,裴砚之展开的密报上赫然写着“程府与北狄往来书信”。
“所以,你们需要我用读心术找出同党?”程晚意握紧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裴砚之眼中闪过赞赏:“聪明人。只要你肯为太子效力,我保证程府不敢再动你分毫,还能让你母亲的牌位入程家祠堂。”
提到母亲,程晚意浑身一震。原主最大的遗憾,就是生母至死都未能得到程家承认。读心术传来裴砚之笃定的想法:“区区庶女,定会为这条件动心……”
“如果我拒绝呢?”她扬起下巴,声音却微微发颤。裴砚之突然抽出匕首,刀刃抵在她喉间,冰凉触感让程晚意汗毛倒竖。“那我只能杀了你。”他语气平淡,仿佛在谈论天气,“毕竟,知道太多秘密的人,不该活在世上。”
程晚意的心跳几乎停滞。读心术却在此刻捕捉到截然不同的思绪:“别拒绝……一定要答应……”这矛盾的念头让她瞳孔骤缩,突然意识到裴砚之或许比她更需要这场交易。
“我可以帮太子。”程晚意深吸一口气,“但我有三个条件。第一,我要程府嫡母和程婉柔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;第二,我要自由出入宫禁的权力;第三……”她直视裴砚之的眼睛,“我要你保证,不会让我成为杀人的工具。”
破庙内陷入死寂。裴砚之收回匕首,摩挲着下巴打量她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:“有趣。比我想象中更难缠。”他突然伸手,掌心向上,“成交。”
程晚意盯着那只布满老茧的手,想起方才包扎时感受到的体温。当她的手覆上去的瞬间,读心术突然失控——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:年幼的裴砚之被铁链锁在暗室、戴着同样兽首令牌的人将匕首刺入他肩头、还有某个模糊的女声在哭喊“砚之!”
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裴砚之猛地抽回手,眼神警惕。程晚意按住剧痛的太阳穴,勉强笑道:“没什么。只是确认一下,你有没有骗我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。裴砚之脸色一变:“程府的人追来了。”他抓住程晚意的手腕,往破庙后巷跑去。夜色中,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弥漫的雾气里,只留下神龛前未燃尽的残烛,在风中明明灭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