盐运衙门也算个小财神爷,里头当差的远比旁处张狂些,尤其是面对社会地位最低的商人,更是恨不得鼻孔朝天。
大腹便便的书办将谢樱引进厅堂,便站在原地不走。
谢樱从袖中摸出一枚银锭子递过:“您拿着喝茶。”
书办接过银子,依旧站在原地不走。
这是嫌给的少了。
谢樱心中厌恶,但面上依旧得挂着笑,拔下头上一支玉簪递过去。
书办的扑克脸挂了笑,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:“您这是过来交窝费的?”
谢樱点头:“朝廷如今开恩,让我们免受那些高门大户的挤兑,自然得赶紧过来,不然只怕后面来不及。”
谢樱给的东西丰厚,书办自然愿意多说两句。
“那您可得把银子准备好,今儿一早有位富商家的管事,直接拿了二十万两银子来。”
谢樱心中震惊:“不是说窝费是按照盐引数量计算的吗?怎么会这么多。”
女人身上带的首饰比男人多得多,书办盯着谢樱的发髻笑道:
“谁说不是呢,可人家是大商人,买的是两淮地区的所有盐引,此事若是能成,从此两淮地区便只有他一家盐商了。”
谢樱心中沉了底,再拔下一支玉簪递给书办:“多谢你了。”
书办见谢樱爽快,乐得多说两句:“虽说眼下的成本高些,可一旦能成,中间就是天大的利润。”
书办退下,谢樱在厅堂内等了足足两个时辰,从早上等到午饭后,才有位蓝袍官员姗姗来迟。
“大人,我过来,是想看看占窝费,”谢樱笑容满面的说道。
蓝袍官员今日应当吃了酒,呼吸之间,带着一股酒肉在腹中发酵过后的酸气,谢樱看见他的山羊胡中,有一点食物残渣。
“你嘛,我知道的,”蓝袍官员也是满面堆笑,“是不是李大人的外甥女?”
谢樱点头:“对,大人还记得。”
“你一个女人在外头经商,不容易啊,”蓝袍官员感叹了一番,“之前我们看在李大人的面上,也念及你一介女流在外过活不容易,所以就给你们换了盐引,只是如今朝廷政策在前,我们纵使想帮你,也是有心无力。”
丑话说在前头。
谢樱点头:“大人的意思我也明白,国策在上,谁也不敢法外容情,所以我此次前来,就是想看看要交多少窝费。”
蓝袍官员拿起手中的账册翻看一番:“依照你手中的盐引数量,你的占窝费是五万两。”
“五万两?”谢樱有一瞬间的破防,“咱们一引是多少银子?”
她第二年的利润还不到这个数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