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又重重踢了几脚,直把那“廉贞”打得口沫染血。
“尚珍珠”忙扑身上前相护,娇劝道,“官人,您上次打的伤还未痊愈,再打下去可要出人命了!”
又向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王能和韩鸿央求道,“还请两位郎君帮忙劝劝!”
王能与韩鸿平日里没少从这两人身上盘剥,若就此死了一个,往后当少了多少金银打点?
王能劝道,“依小的愚见,那吴三郎有眼无珠倒也好。若不是他拒了周大人,周娘子也不会带着周四娘子出来交际,郎君才得有亲近佳人的机会呀。
如今周娘子对郎君十分满意,郎君夜间归家再去求求老夫人,遣冰人上门提亲,说不得回头小的们便要改口叫大娘子了!”
说着,他偷偷碰了碰韩鸿,韩鸿心领神会,立刻接话道,“对,此事也不是吴三郎一人之过,还怪那沈慧照执法太严。
明明只杖责便能了事的小案,还有郎君亲去说情。他居然仍不依不饶地将尚郎君流放。
亏得老大人待他比待您还亲近,便是看在老大人的面上,也该宽宥尚郎君一二呀!”
薛嗣祖的脾性早被这二人摸得透透的,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。
果然,薛嗣祖愤愤道,“哼,那沈慧照如今也有了把柄,朝野上下恨他的人不知有多少,便是不用我动手,自有人会往他的痛处戳!”
王能赔笑道,“郎君所言极是,日后有的是报仇的机会。
不过此时天色尚早,郎君且回房歇息,夜间还得归家,又得受苦……”
“尚珍珠”极有眼色地贴了过来,扶着薛嗣祖往房中走。
“廉贞”见人走远,才捂着疼痛的身体勉强起身。
回头便见一端庄威严的老者怒气冲冲地迎面走来,身后跟着府中最趾高气昂的管家,小心谨慎、满脸踌躇,面上似是挨了几下,红肿着半张脸,直看的“廉贞”心中酣畅。
这老者便是薛光。
薛光见到“廉贞”也是一愣,问道,“你是何人?”
戏子们都自幼入行、寒暑不辍,连说话行事皆带着戏腔,俯身矫揉造作的行礼道,“奴婢廉贞,见过老大人。”
若装扮上还未如何,偏此时他的妆容早在方才的耳鬓厮磨和拳脚相加中脱落大半,露出七分真容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