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念头冒出来时,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
三个月前消失的恒星,它们周围都有类地行星;半年前观测到的星际尘埃异常流动,轨迹正好指向太阳系。
世界树不是侵略者,它可能......我盯着画面里正在召开气候峰会的联合国大厦,代表们的西装革履在光晕里泛着冷光,"它是调节系统。
像森林里的啄木鸟,专挑病树。"
"调节系统会吃掉恒星?"马克突然开口。
他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人群边缘,英国口音里裹着冰碴子,"我见过你们说的'世界树'样本——那些藤蔓能腐蚀金属,能把小行星啃成渣。
这叫调节?"
"因为样本是'执行者'。"卢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我转头,看见他半蹲着,膝盖压在一块凸起的岩礁上,手里的终端屏幕亮得刺眼。
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,晶体数据在蓝光里投下淡绿的影子,"刚才对比了核心能量波动和之前采集的世界树样本。"他抬头,瞳孔在护目镜后缩成两点,"这个球体的频率是独立的。
其他部分的藤蔓、触须,它们的能量流动像神经——传递指令。
但这个核心......"他敲了敲终端,"它像大脑。
只负责记录和判断,不参与'执行'。"
球体突然发出嗡鸣。
我本能地后退半步,后背撞上卢峰的肩膀。
光晕里的画面开始加速,从原始人到现代社会的片段像被按了快进键,最后"咔"地停在一张婴儿的脸——和前一次闪过的那个婴儿,眼睛同样是纯粹的蓝。
他的啼哭透过某种频率传进头盔,不是声波,是直接震在耳膜上的震动,带着点熟悉的痒。
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。
海伦猛地抬头,枪口重新对准球体;伊娃慌忙去扶歪了的频谱仪碎片;佐藤蹲在地上够热成像仪,膝盖压得晶体缝里的碎石咔嗒作响。
"佐拉?"我对着通讯器喊。
电流声里突然冒出半句模糊的话,像是被揉皱的纸团,"......确认......阈值......"然后是更长的静默,静得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