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一直垂手侍立在肃王身侧,一位身着青色长衫,气质沉稳的中年文士——肃王府长史晋泉,忽然上前一步,躬身道。
“王爷,夫子,依卑职浅见,今日这三桩事,看似各自独立,实则环环相扣,其目标恐怕并非仅仅是针对赵县尉、石家和陆公子,而是……冲着远在长安,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的徐锋,徐大人来的。”
晋泉此言一出,刘夫子捋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,眼中精光一闪。
他看向肃王,缓缓开口。
“晋长史所言,不无道理。敲山震虎,剪其羽翼,向来是那些阴险小人惯用的伎俩。徐锋在长安锋芒太露,已然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。”他微微一顿,目光深邃,“不知王爷可有良策,破解此局,并护住这几个孩子?”
肃王的面色恢复了平静,但眼神却更加锐利,他缓缓站起身,踱了数步,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自信:
“哼!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玩弄这些阴谋诡计,他们还嫩了点!夫子静候佳音便是。本王不仅会还这三家一个清白,更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知道,沧州,还轮不到他们来放肆!徐锋在前方为国效力,本王绝不容许宵小之辈,动摇他的后方!”
长安,大牢深处。
徐锋负手立于赵渊的囚牢之外,目光平静无波,。
“赵侯爷,你似乎对我有些误解。”徐锋的声音很轻,“陛下并非如你所想,会被奸佞蒙蔽。至于我徐某,也并非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。”
赵渊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,乱发遮面,闻言发出一阵沙哑的嗤笑,如同夜枭啼哭。
“哼,黄口小儿,也敢妄议圣心?本侯等着,等着看你落得个什么下场!”
死到临头,还如此嘴硬。
徐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“那侯爷可要好好保重身子,毕竟这牢狱阴寒,您又年事已高,万一……看不到那一天,岂不可惜?”
赵渊面色骤然一寒,眼中闪过一丝狠戾。
“看来侯爷是不打算配合了。”徐锋状似无奈地轻叹一声,“既然如此,本官也只能去问问那位黄掌柜了。想来,他应该比侯爷更懂得什么叫‘识时务者为俊杰’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,“听说黄掌柜细皮嫩肉,怕是受不住刑部那些手段。”
赵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但旋即又被更深的怨毒所取代,他死死盯着徐锋,一字一顿:“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!猫哭耗子假慈悲!”
徐锋心中暗叹。
他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些时日,手上也沾过血,但对于严刑逼供这种事情,骨子里还是有些排斥。
那种将人的尊严碾碎,听着骨骼断裂、血肉模糊的场面,光是想想,胃里就一阵翻腾。
但……为了揪出幕后黑手,为了那些枉死的冤魂,有些事情,不得不做。
他不再多言,转身朝着大牢更深处行去。
片刻之后,凄厉的惨叫声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野兽悲鸣,从黑暗中隐隐传来,一声接着一声,撕心裂肺,令人毛骨悚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