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无眠握紧玉佩:"母亲是被他们带走的吗?"
苏砚沉默良久,终于点头:"二十年前,雨凰突然回府,整日惶恐不安。某夜我听见她房中传来打斗声,赶去时只见窗户大开,地上落着几片金色羽毛——那是凤凰卫的标志。"
"您为何不追查?"燕九歌忍不住问。
"追查?"苏砚苦笑,"凤凰卫行事神出鬼没,连朝廷都忌惮三分。这些年我暗中打探,只知他们的总坛在栖霞山某处,具体位置无人知晓。"他起身从书架暗格取出一封信,"这是我安插在金陵的眼线最新传回的消息。"
柳无眠展开信纸,上面只有寥寥数语:"七月十五,凤栖梧,金羽现。"
"下月十五就是七月半。"燕九歌计算着日期,"'凤栖梧'是何意?"
苏砚摇头:"眼线冒险传回的消息往往语焉不详。不过栖霞山确有梧桐谷,或许与此有关。"
离开书房时,苏砚突然叫住柳无眠:"孩子,无论你母亲因何离开,她爱你之心从未改变。当年她整夜抱着你的小像哭泣,我从未见过那样撕心裂肺的离别。"
柳无眠眼眶泛红,匆匆行礼告退。回到厢房,她伏在案上无声落泪。燕九歌站在门外,手抬起又放下,最终只是静静守候。
三日后,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悄驶出苏府。苏忠扮作车夫,燕九歌和柳无眠作寻常商旅打扮。苏砚亲自送行,临别塞给柳无眠一个锦囊:"危急时打开。"
马车辘辘而行,穿过姑苏城繁华的街市。柳无眠掀开车帘一角,望着渐行渐远的白墙黛瓦,轻声道:"不知何时能再回来。"
燕九歌正在擦拭飞刀,闻言抬头:"找到伯母后,一起回来。"
柳无眠转头看他,阳光透过车帘缝隙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光影。这个曾经莽撞的少年,如今眼中多了沉稳与坚毅。她忽然觉得,有他在身边,前路再险也不足惧。
"看什么?"燕九歌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。
"看你脸上有灰。"柳无眠伸手在他颊边虚拂一下,唇角微扬。
车外,苏忠咳嗽一声:"前面有茶棚,歇歇脚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