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玉佩不是护身符。"男人抬手,顾尘颈间的玉突然发烫,"它是钥匙,能唤醒沉眠的命运之力。
三百年前,你的祖先用命契锁住了镜渊下的东西,但每一代守护者都会被命运反噬...现在,它要醒了。"
男人的身影开始透明,像被风吹散的雾。
顾尘踉跄着往前扑,却穿过他的手臂:"那我父亲呢?
您到底是谁?"
"我就是你父亲。"男人的声音混着杂音,"当年我在秦岭触到了命契的边缘,所以提前唤醒了记忆...记住,镜渊下的东西惧怕纯粹的念力,而你的念力..."他的笑意在消散前凝结成最后一句话,"天生为锁。"
顾尘猛地睁眼,发现自己仍站在镜渊前。
吴悦的手还保持着抓他的姿势,指尖微微发颤,眼眶泛红:"你刚才...整个人都透明了。"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又迅速压成冷静的调子,"哪里疼吗?
有没有受伤?"
顾尘摸向颈间,玉佩原本温凉的触感消失了。
他捏起玉坠,发现表面爬满蛛网似的裂纹,轻轻一掰,"咔"地裂开,露出里面一颗鸽蛋大的晶体,泛着星子般的光。
"我父亲没死。"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稳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,"或者说,他的记忆一直锁在这玉里。
镜渊下的东西需要守护者,而我..."他握紧晶体,温热的能量顺着指缝钻进来,"是最后一把钥匙。"
吴悦的喉结动了动,想说什么又咽回去。
她伸手碰了碰他手背,像在确认他是否真实:"那现在怎么办?"
顾尘将晶体收进内袋,手指隔着布料按住它。
镜渊深处突然传来闷响,像是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震颤。
两人同时转头,黑暗中隐约浮现出青铜的冷光,繁复的符文在其上流转,像活过来的蛇。
"去看看。"顾尘说。
他的声音里有了以前查案时没有的东西——不是冷静,而是某种沉淀后的坚定。
吴悦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,突然笑了,把枪往肩后一甩:"带路吧,大侦探。"
镜廊里的镜子同时泛起涟漪,无数个他们的影子在镜中转身,朝着青铜光的方向走去。
顾尘迈出第一步时,晶体在内袋里轻轻发烫,像在回应某种召唤。
而在更深处,那扇刻满符文的青铜门,正缓缓裂开一道缝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