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的男子与那时的她不同,没了仇恨,他还拥有其他。
热辣的风拂过眉宇,两侧树木不停向后移去,眼角残影也变得模糊起来,一如过去的那个自己。
就这样把过去的所有都抛诸脑后。
也不错。
南偲九赶到钟山脚下时,背后的男子才不舍地睁开双眼。
半路中他也曾醒过一次,或许是太过贪恋女子长发间令人心安的淡香,继而又沉沉睡去。
“以安,我们到了。”
男子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,面上多了几分轻松。
“我们从小路上去。”
“好。”
南偲九熟练地递过手去,任由男子牵着,走到半路才发觉眼前景色不大一样。
“我们不是去后山?”
不知何时,眼前的小路已经变成另外一条岔路。
“阿九,我们去山谷。”
“你父母的墓在山谷里?”
听闻金麟宗的弟子死后,都会安葬在宗内墓葬群内,也就是后山断崖旁。
宗内的弟子除了扫墓时节,从不打扰前人清净,这也是为何后山鲜少有人出没的原因。
“若是没记错墨盟主身故后,就被孟青松安葬在后山,而时夫人却因为不是宗内弟子,被葬在了别处。”
南偲九脑中冒出一个想法。
“你该不会?”
男子嘴角斜向一侧。
“阿九,猜得不错。”
“自我发现这个山谷后,我便将父亲与母亲合葬在了山谷之中,孟青松年年带人哭的是座空坟。”
呵呵呵,还真像他的行事作风。
要是寻常人定是会遵循入土为安的忌讳。
“对于父亲而言,与母亲合葬在一处,才会真的瞑目。”
“有的时候,我真的觉得你是不是长到我心里了,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晓。”
南偲九双手叉在胸前,学着男子平日里的样子,调侃道。
“那也是因为阿九,愿意让我长在心里。”
很快二人便来到山谷,这儿的气候与离开时没有太大变化,仍旧温和如春。
晨间的云雾还没有完全散去。
南偲九与男子并肩走过一片花圃,高过脚踝的小黄花,一下一下的晃着,似是在好奇打量着来人。
过了花圃,眼前慢慢显现出一个凸起的土包。
周遭摇曳着些许小小的白花,墓碑上干净整洁,碑前摆着有些干涸的果子。
看上去时常有人打理。
墨尘松开女子的手,独自走至碑前,双腿跪在地上。
坟旁不远处滚着一团物什,深蓝色的布被结块的血渍包裹,丢入泥土的瞬间,又被扬起的尘泥沾染了不少,变得污浊不堪。
男子扬起干净的左手,轻轻擦拭着墓碑。
“父亲,母亲,仇人已死,你们也可瞑目。”
“我知晓你们定会责怪我,父亲一生正义,看到我如今模样,定会不喜。”
“我也知晓即便被奸人所害,你们也绝不会想要看着我饱受仇恨折磨。”
“但孩儿曾在你们墓前立誓,势必要亲手手刃狗贼,不让你们枉死。”
“孩儿如今做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