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。”他吐出两个字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锋锐的弧度。“酒钱留下,人,也得留下点别的。”
“放马过来!”战红缨一声断喝,声如惊雷炸响。
她动了!
没有试探,没有犹豫。扛在肩上的破军战戟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暗红闪电,带着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,当头劈下!这一戟,快!狠!绝!戟刃未至,那凝聚到极致的恐怖风压已经将地面犁开一道深沟,卷起的碎石尘土如同一条咆哮的土龙,直扑萧遥面门。仿佛要将这方寸之地,连同那棵老槐树,一同劈成齑粉!
萧遥的身影,却在战戟落下的瞬间消失了。并非瞬移,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,纯粹是肉身在千钧一发之际,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完成了微乎其微的偏移。他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,紧贴着那狂暴的戟风边缘滑了出去。沉重的戟刃擦着他飞扬的白发掠过,“轰”地一声巨响,狠狠砸在他刚才倚靠的树根位置。大地猛地一颤,老槐树簌簌发抖,碗口粗的树根应声而断,露出白生生的茬口,碎木屑混着泥土四溅飞扬。
“老槐树!”远处观望的几个村中老人心疼得直跺脚。
战红缨一击落空,毫不拖泥带水。手腕一拧,沉重无比的战戟在她手中轻若无物,由下劈瞬间转为横扫千军!暗红的戟芒如同死神的镰刀,划出一道致命的圆弧,要将萧遥拦腰斩断!戟风呼啸,空气被切割得发出尖锐的爆鸣。
萧遥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。他没有后退,反而迎着横扫的戟芒踏前一步!这一步,妙到毫巅,险到极致。身体柔韧得如同无骨,以几乎不可能的姿态后仰、旋身,整个身体仿佛折叠扭曲起来,堪堪让那撕裂空间的戟刃贴着胸腹的麻布衣衫扫过。凌厉的戟风将他胸前的衣襟割开一道口子,皮肤上却连一丝红痕都未留下。他甚至借着旋身之力,脚尖在戟杆上轻轻一点,借力飘然后退数丈,稳稳落在村中唯一还算平整的打谷场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