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支长约尺许、流光溢彩的翎羽。羽毛本身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琉璃质感,边缘却晕染着七彩霞光,羽根处天然烙印着几个玄奥的妖文,散发着纯净而磅礴的妖力波动。这是白灵儿成年礼时褪下的第一根本命灵羽,蕴含着部分青丘九尾天狐的本源气息,更承载着她对萧遥的一份懵懂情愫。在葬神渊血战时,他曾以此羽为引,短暂沟通妖域气运加持己身。如今物归原主,对白灵儿统御妖域、凝聚万妖之心,意义非凡。
最后,是一块非金非玉、通体黝黑、毫不起眼的令牌。令牌一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“金”字,另一面则是一个小小的、咧嘴笑的元宝图案。这是金镶玉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塞给他的“至尊贵宾牌”,据说是她庞大商业帝国中最高权限的象征之一,凭此牌可在她名下任何产业支取资源,调动人手。萧遥掂量了一下,终究没有把它放回“归还”的队列。人情债要还,但这块牌子……留着,或许还能再榨出几坛“醉千秋”来。
清晨的风带着凉意,拂过他散乱的白发。他闭上眼,将这几件物品的来历、意义以及它们即将去往的地方,在脑海中又细细过了一遍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温热的玉珏,仿佛能感受到遥远神都深宫中,那个身披龙袍的女子孤独而沉重的气息;触碰那冰寒的玉简,又似看到冰峰之巅,白衣胜雪的女子持剑独立,清冷目光望向远方的画面;至于那支七彩翎羽……脑海中闪过小狐狸狡黠灵动的眼神和偶尔使坏时得意的笑声,嘴角便不由自主地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。
“人情债,最是难还。”他无声地叹了口气,声音干涩沙哑,像破旧的风箱,“尤其还是这种……沾了血的人情。”
葬神渊一战,若非凤霓裳引龙气开道,凌清雪剑破万法为他争取刹那生机,白灵儿号令群妖死战殿后,金镶玉倾尽财力物力支撑后勤,还有战红缨那个战斗疯子几乎拼掉性命在深渊魔潮中杀进杀出……他萧遥,早已是葬神渊底一具枯骨,连名字都会被天道彻底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