洋洋洒洒写下了一篇近千字的策论文章。
虽然文辞或许还不够华美,引经据典也偶有生涩之处。
但其中所蕴含的那份对民生疾苦的深切关怀,和对农事利弊的独到见解。
却是许多养在深闺、四体不勤的富家子弟所远远不及的。
第三场,也是最后一场,考的是更为灵活的杂文和试帖诗。
小山在诗赋上本非强项。
但他谨记着周先生的教诲,不求出彩,但求稳妥。
在格律和平仄上尽量不出差错,内容上也力求贴合题目,言之有物。
当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,小山交上自己那份墨迹未干的试卷时。
他整个人,都像是虚脱了一般,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。
连续三日,每日数个时辰的高度紧张和殚精竭虑。
早已将他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的体力和心力,都消耗到了极致。
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却也闪烁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光芒。
不管结果如何,他总算是坚持下来了。
他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,没有辜负恩师的教诲,也没有辜负自己这三年多来的寒窗苦读。
府试结束,接下来便是漫长而又焦灼的等待放榜的日子。
这段时间,对于所有的考生来说,无疑都是一种煎熬。
张大山看着儿子那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脸庞和眼底那浓浓的疲惫。
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心疼。
他没有再让小山像在县城时那样,考完之后还继续温书。
而是强行让他每日里多睡几个时辰。
又让石头想方设法地从府城的集市上,买回来一些新鲜的鱼肉蛋禽。
亲自下厨,给儿子做些滋补身体的汤羹饭食。
希望能让他那亏空了的身体,尽快恢复过来。
石头也知道三弟这次考试辛苦了。
他不再像以前那样,一有空就拉着三弟问东问西,或者缠着他讲书上的道理。
而是会主动地,将自己在府城里看到的各种新奇见闻,或者打听到的那些关于各地风土人情的趣事。
都绘声绘色地讲给小山听。
希望能用这种方式,来分散一下三弟的注意力,缓解他内心的焦虑。
“三弟,你猜俺今天在东市看到啥了?”
“一个耍猴的班子,那猴子精得跟个人似的,会作揖,会翻跟斗,还会戴着面具学人走路,逗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。”
“还有啊,俺还看到有人卖那种西域来的琉璃珠子,五颜六色的,比咱们家窗户上糊的明瓦纸好看多了,就是贵得吓死人,一颗小珠子就要好几百文钱呢。”
小山听着二哥那眉飞色舞的讲述,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