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卫民脸色变了又变，将眉头拧成疙瘩。意识在分赃和大义灭亲之间来回跳跃。
卫谷余见弟弟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来，将信封里的票据抽出一半，在谷卫民眼前晃了晃，又迅速收回去。
谷卫民看清上面的字，眼睛瞪得滚圆。
那是魔都本地票，这放在四九城可花不出去，肯定不会是厂子里的公款。
全家只有他要到那边去，这不是给他准备的还能给谁？
谷卫民喜不自胜，搓搓手，凑上前：“这是给我的？”虽是疑问句，语气却充满肯定。
胖脸笑得十分灿烂，不等五哥回答，便主动伸手去接。
卫谷余故意将钱票揣回口袋，走上前收拾碗筷，对弟弟的反应视而不见。
这下谷卫民傻了眼，眼瞅着五哥已经开始动手，立马明白过来，凑上前将碗筷抢到自己手里。
挤出谄媚的笑脸，狗腿道：“这活我来，您坐那歇着就行。”
卫谷余也不推辞，停下手里的动作，落座后撑着下巴看戏，任由弟弟像个小蜜蜂一样忙前忙后。
谷卫民把一切收拾利索，洗干净手，在衣服上蹭干水渍，这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，重新出现在五哥眼前。
卫谷余瞧他眼巴巴的望着自己，升起逗弄之心，故意装作疲惫的模样，抬手敲了敲肩颈。
谷卫民秒懂这隐晦的含义，殷勤的帮着捏肩捶背。本以为动动手就能得到奖励，没想到忙活半天，也没见五哥有啥反应。
久久得不到回应，谷卫民渐渐提不起精神，下手也变得有气无力。捶在肩膀上的拳头，轻一下重一下，满是敷衍的意味。
卫谷余感受着力道发生变化，又把信封拿出来拍在桌面上。
果然，下一瞬，肩膀上的力道就变得均匀有规律。
谷卫民明明眼珠子都快要黏在信封上，嘴里却故意东拉西扯，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。
兜了一大圈子，才逐渐步入正题，小心翼翼的试探道：
“五哥，这信封里装的是啥？”
卫谷余哪能猜不到这小子的意图，刚才见这小子兜圈子，他还饶有兴致的配合。
现在终于步入正题，他也不浪费口水，干脆直接挑明。
“我去给小没良心的换票。”
听到这，谷卫民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，双眼放光，开始憧憬起美好未来。
谁能想到，这上学还能发财，一笔接一笔。啧啧，全都是意外之喜。
卫谷余看弟弟沉浸在幻想里，不禁觉得好笑。
故意调侃道：“谁是小没良心的啊？”
谷卫民脑子里那根筋，显然还没能转过弯。直愣愣的抢答：“是我是我，我是小没良心。”
说完之后才回过味来，意识到掉进了语言陷阱，给自己脑袋上扣了个骂名。
艰难的将视线从信封上挪开，俯身将胖脸怼到哥哥面前，哼哼唧唧的耍赖。
“五哥～”那故意拉长的尾音，像是黏黏糊糊的蜂蜜。
这可把卫谷余腻味得不行，险些绷不住面部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