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有下一次怎么办?”宜棠问道。
“苏辰都是昏招,父亲会警告她,不会再有下一次。”沈世元道,“我父亲并不喜欢苏辰。”
宜棠早就猜到了,“你父亲喜欢徐艺茗,甚至张如玉。”
“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刻,恐怕我就成了弃子。”宜棠道,“你娶我,其实是阴差阳错。”
“宜棠,我不管在别人眼里,这桩婚姻是什么,但是我说过你是我求娶的。”
“你背后有你的家人。”宜棠小声道。
“我是个人,不是工具。”沈世元道,“我不会走二哥的老路。”
“宜棠,一个军人,一旦上了战场,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,死都不怕,其他的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?一无所有又如何?你养活我就是了。”
“我怎么养活你?”宜棠嘟囔。
“你开诊所,我给你当工人。”沈世元一本正经道,“我跟你去广州。”
“那栋楼……是济安医院?”
沈世元刀放下刀叉,不露声色道:“德国新教会的诊所,下月要扩建妇科病房。”他喝了口红酒,“有台西门子X光机,满意吗?”
宜棠透过窗户望去,医院后门正驶入马车,修女们抬下的木箱印着熟悉的红十字,那是拜耳药厂独有的靛蓝标识。
“主理这家医院的是海德堡的医学博士。"沈世元翻过她掌心,用钢笔写下“Dr.赫尔德”的花体签名,“是连泽的同学,连泽也会来这里。”
他指腹摩挲着她因激动发红的腕脉,“窗台上可以摆你种的忍冬。”
宜棠的餐巾飘落在地,她半个身子探出法式藤椅,有侍者匆忙赶来,帮宜棠捡起,又连声致歉,涨红了一张脸,几乎要哭出来。
沈世元带着笑意看着宜棠,宜棠不好意思,瞪了他一眼,往后一看,果然有领班模样的人跑过来,一边陪着笑,一边训斥着侍者.
宜棠有些不知所措,看着沈世元。
沈世元等领班和侍者都走了,才敢笑道:“宜棠,不要以为你逃避就是对我好,我不会娶苏辰,更不会娶张如玉和徐艺茗。”
宜棠瞪了沈世元一眼,沈世元笑了,“窝里横。”
沈世元眼见着宜棠要变脸,赶紧撕了一块面包塞到宜棠嘴里,“多吃点,看你瘦的。”
“但是很强壮啊。”宜棠不满,“在张掖的时候我每日都要去跑步骑马锻炼身体,从受伤到现在,完全没有动,我也很着急。”
“宜棠,慢慢来。”沈世元伸手按住宜棠的手,“连泽马上就到了,稍安勿躁。”
宜棠点点头,姑且相信他。
宜棠发现手里被塞了一把钥匙,她看向沈世元,沈世元却叫她不要做声,悄声说道,“楼上有一间房,0914,记住了,想住就住,我已经租下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