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尘的指尖在星图逆旋的刺痛中结出最后一道印诀时,后颈的冷汗正顺着衣领滑进脊背。
他能听见识海中星图纹路崩裂的轻响——这是混沌悟性过载的前兆,可此刻他顾不上了。
青铜门在震颤中裂开的缝隙里,飘出的不是腐臭,而是某种陈酿般的岁月气息,像极了十岁那年在老巷子里翻到的那本破线装书,纸页间裹着的檀香。
"咔——"
门轴转动的闷响惊得林初雪睫毛颤了颤。
她靠在冰凉的巨石上,左肩的银针正往血肉里钻,疼得后槽牙直酸,但视线始终黏在玄尘背上。
那道影子比平时更淡,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——她看见因果线在他身周织成金网,最粗的那根正从他心口穿出,直抵门内。
门后是彻底的黑,黑得像被墨汁泡透的绸缎。
玄尘抬步跨进去时,耳膜"嗡"地一声,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,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挤压他的肋骨。
他想起三日前青鸾的警告:"归墟守门令,锁的不是门,是命。"可直到此刻,他才真正明白"命"的分量——每往前一步,丹田的星图就暗一分,仿佛有什么在顺着阵纹往外抽他的生气。
中央悬浮的金色印章突然泛起微光。
那光不是亮,是暖,像冬日里晒过的棉被。
玄尘的脚步顿住了。
他摸向胸口的平安符,青鸾残留的气息还在,带着点焦糊的火气——那是上次他暴走时,她为护这符强行烧了半片灵羽。
"果然。"他低笑一声,从袖中取出一片半透明的碎片。
碎片是他三天前在契约纹里剥离的,当时青鸾骂他疯了,说"那是天道刻进你骨血的锁",可他偏要撬开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。
此刻碎片抛向空中,在黑暗里划出银线,竟开始重组——
影像里,穿玄色法袍的男人跪在血池边。
他的左手按着一枚和门内那方一模一样的金印,右手持剑,剑刃正刺穿自己的心脏。"以命为引,以魂为契。"他的声音带着血沫的黏腻,"锁归墟之恶,换三界百年安宁。"然后是二十七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,他们的脸被黑雾笼罩,却能看清手中的法诀——正是玄尘曾在天机阁古籍里见过的"封灵咒"。
玄尘的瞳孔骤缩。
他终于看清那男人后颈的纹路——和自己识海中的星图,竟有七分相似。
"原来不是困我三万年。"他的声音发颤,像被人攥住了喉咙,"是他们困了他三万年,又用他的血,养出个会吃人的'玄尘'。"
林初雪的指甲掐进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