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张氏被逼得脸色青一阵、白一阵,张嘴想反驳,可在这光亮下,连她呼吸的急促都暴露无遗。院子里有几户人听到动静探出头来,隐约瞧见水井边的情景。
“我……我啥也没干!你冤枉我!”她的声音里带着急躁,甚至有一丝颤抖。
徐峰冷笑,心想这时候她越急,破绽越大。
“那好啊,”他把灯举得更高,朝周围喊了一声,“大家来看看,咱们院子的水井差点成了什么样!”
不远处的脚步声已经靠近,昏暗的雨夜里,有人撑着伞往这边走来。徐峰清楚,这一幕只要被几个人看见,贾张氏再想翻盘,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而他,还打算顺势再添一把火,让她自己把话漏出来……
雨声更大了,像无数细线在空中倾泻,溅在井台和地面上,混合着那股腥臭味,让空气中透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湿冷。
徐峰站在井台一侧,手里的马灯高高举着,橘黄的光圈笼罩着贾张氏,也照亮了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。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,从她脸颊滑下,显得狼狈不堪。
“徐峰啊,你这样喊人过来,不怕自己丢脸吗?”贾张氏咬牙,想要先把话权抢过去,语气里带着一股硬撑的气势。
徐峰盯着她,唇角勾出一丝讥讽的弧度:“丢脸?我丢脸的事还真得看看是我干的,还是你想硬塞给我的。”他把脚尖一勾,地上的玻璃渣和鱼肠被雨水冲得微微移动,那腥臭味被风一卷,飘向周围几户人家门口。
不多时,两个打着雨伞的妇人先走了过来,后面还跟着两个好事的小伙子。马灯的光照在他们的脸上,显得分外清晰。
“哟,这么晚了,还在井边闹啥呢?”一个瘦削的妇人皱着眉问,视线扫过井台上那摊恶心的东西时,明显后退了一步。
徐峰没急着回答,而是将马灯往那摊东西上一照:“大家看看,这是我刚才从贾张氏手里拿到的,她在井口附近摆这些东西是想干什么?”
那两个小伙子互相对视了一眼,其中一个忍不住出声:“这不是坏了的鱼肠和玻璃渣吗?要是掉进井水里……那井还能喝?”
围观的人脸色都有些变了,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贾张氏。她被盯得心里一阵慌乱,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样干涩,偏偏还要硬撑着装镇定:“别瞎说!这是我家收拾屋子剩下的垃圾,本来是想拿去扔沟里的,走到井边正好歇歇脚,谁知道徐峰就来了,还抢我的包!”
“是吗?”徐峰冷声反问,眼神如刀般盯着她,“那你解释解释,你刚才蹲在井口捣鼓绳子,是想把这些鱼肠挂进去,还是打算等雨大了让它们顺水流下去?”
话音一落,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压低的议论声。
贾张氏心头“咯噔”一声,知道自己那一幕多半被他看得清清楚楚,可她嘴硬得很:“我哪有?你冤枉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