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献晚面色一白,猛然转身。
那道颀长如松鹤般的背影,随着视线拉长,渐行渐远。
推开门,仿佛便从此两个世界。
江献晚身子一晃,堪堪扶上桌案。
两个世界。
她从未想过要与花不休两个世界。
江献晚不知该怎么做,不知自己的脸色有多惨白,几乎是遵循身体本能,闪身挡在花不休面前,后背紧紧贴上门扇。
她仰着脸,怔怔的看着那张妖颜若玉的美人面,不言不语,固执般,只一味的不肯让。
风回雪抿了抿唇。
心中有些后悔,昨晚为了彰显什么大房地位,将话说的太过。
“凤……”
花不休忽然垂眸,他不笑时,仿佛一尊无悲无喜的神佛,无人能在他心中掀起半分波澜。
江献晚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怕。
也是第一次知道花不休这般看人时,薄情一般。
是她做错。
不该隐瞒与风回雪的关系,隐瞒江行行的存在。
花不休是打是骂,她全认。
可……她独独受不了花不休这样看着她。
江献晚眼底隐有湿意模糊,连那张美人面都朦胧作恍惚的重影。
没人敢再出声,他们面色复杂,望着对峙般的二人,仿佛,下一刻就是一刀……?
花不休在四双眼睛紧张的注视下,欺近一步。
他神色淡若檐上霜雪,声线亦是没有半丝情绪,活似七情六欲被拔尽的绝美雕塑。
“江献晚。”
花不休缓缓抬手,指尖点在江献晚心口。
说出的话……让风回雪四人,还有门外偷听的三个少年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
“在你心中,为师算什么?”
在她心中,他算什么?
那一吻,又算什么?
算她嬉戏笑闹。
算她没有心,只以为他因着风回雪和江行行与她置气。
江献晚潮湿的眸子微微一怔,望着他竟似无限颓倾寂寥的神色,不能立时反应。
她错愕于那双眼睛陡然浮出的一丝痛色,脑中像是被一阵高压冲刷的浑浑噩噩。
在那狭长而风情的眸,光华逐渐熄灭,露出些许自嘲,拨开她的肩时,不知为何,下意识捉住了他的手。
“师尊为何不自己听听?”
她捉了花不休的手,轻扣在心口,直直迎上他忽而凝定的目光。
“徒儿只知道,师尊若是不要徒儿,这里会疼,会不跳。”
花不休微怔。
因那双通红潮湿的眸,有慌张的裂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