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微微侧身,调整角度清理榫眼内侧时,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站在雨棚外的沈星晚。
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产生一丝波动。仿佛她站在那里,和旁边那棵银杏树、那座木亭一样,是这庭院里最自然不过的存在。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足半秒,便极其自然地收回,重新专注于手中的修边凿和榫眼内部。
没有惊讶,没有疑问,没有驱逐,也没有欢迎。
只是一种全然的、平静的接纳。仿佛她本就该在那里。
沈星晚悬着的心,在他那平静无波的一瞥中,奇异地落回了实处。一种微妙的、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漫过心间。她不再感到局促,反而更加放松地站在那里,继续安静地看着他工作。
他清理完榫眼,又拿起测量工具,仔细校验着两个榫眼之间的距离和角度,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项精密实验。然后,他似乎是满意了,终于放下了所有工具。
他直起身,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和肩膀,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。然后,他转过身,目光再次落向沈星晚。
这一次,他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明确的指向性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工作台上放着的一把棕榈刷,然后又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那些较大的木片和碎屑。
沈星晚微微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。他是让她帮忙清理?
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,带着点受宠若惊,又带着点跃跃欲试。她没有犹豫,走上前,拿起那把沉重的棕榈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