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会死吗?”
李妩漂亮的眼眸没有半分温度,直直的落在陆辞身上。
男人轮廓锐利的凤眼慢慢浸出红意,陆辞直起身轻笑一声:“我会死的,夫人。”
“等到我们都垂垂老矣,我会死的。”
“生则同衾,死则同穴,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。”
陆辞握住李妩的手,死死握紧,两人十指相扣。
李妩猛地抽回手,提着裙摆往前走去——他是疯子。
陆辞亦步亦趋的在女人身后护着。
两日后,曹太医再次来了荷苑。
曹太医指尖刚搭上李妩腕间寸脉,原本凝定的神色忽变,惶恐的看向李妩。
李妩看他面色心猛地一沉,秋嬷嬷还在她身侧候着,李妩吩咐支开人:“嬷嬷,我的钱袋放在外间的柜子里,你去帮我取来罢。”
秋嬷嬷屈膝行了一礼,应道:“是,夫人。”
李妩见太医神色愈发凝重,指尖下意识攥紧,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太医,可是我腹中孩儿,,出了什么事?”
问完这句话,李妩眼眶就红了,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。
曹太医将三根手指并齐,从李妩寸脉移至关脉,再滑向尺脉,指腹微微用力按压,又缓缓轻抬,先前李妩脉息虚浮,仍能在杂乱中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滑动感,那是胎脉依附母体的征兆。
可此刻指尖下的脉息,本该与母体脉息交缠的胎脉竟一动不动,连一丝微弱的胎动都没了。
“这,这是……”曹太医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发僵,脸色煞白,连鬓角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“太医?” 李妩心头骤然一紧,伸手按住桌沿,声音里已带了几分急切。
曹太医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,缓缓收回手,后退半步,对着李妩躬身:“夫人胎脉已绝,腹中胎儿,怕是,,,怕是没了气息。”
李妩眼泪顷刻滑落,只觉得脑中里一片空白。
“怎么会?前日您还说一切安好,怎么今日就……”
“是臣疏忽,也怪那烈性土方太过凶险。”
曹太医垂首,语气里满是愧疚,先前李妩胎脉不显,他就该警觉的,她本就胎气浮散,他还敢那般大意。
“只怕娘子先前服的药日日在胎里耗损孩儿元气,伤了胎根,这才导致胎气散得极快……”
李妩捂住唇,以防自己哭出声来,她早知,她保不住她的孩儿。
李妩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,泪水砸在锦缎上晕开湿痕,她曾日日盼着这个孩子降生,现在一切都成了虚妄。
李妩觉得心如刀绞,她该怎么办,她的孩子……
“夫人,您莫太悲痛!眼下更紧要的是您的身子,” 曹太医急忙劝道,“胎死腹中若久留,恐会拖累您的脉息,臣这就去取针,为您催生死胎,慢慢调补气血,万不能伤了根本啊!”
李妩摇头,从床头柜中取出几个钱袋,一并递到曹太医手中。
“多谢太医,只望这事,您切莫告诉陆辞,我自会同他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