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骨…骨锈病…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颤抖着低语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。“连…连新生的孩子…都不放过…”
“怎么会…这么快…”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,“昨天…昨天还好好的…只是有点发热…皮肤有点发灰…”
“是法则…最纯净的生命本源…反而…更容易被污染…”老医师的声音嘶哑干涩,带着一种医者面对绝症的无力与悲怆。他枯槁的手微微颤抖着,却不敢去触碰那母亲怀中冰冷的石婴。
暮湮僵立在门口,如同被冥骸墟最冷的寒风吹透。他看着那尊小小的、凝固着痛苦的石像,看着那年轻母亲空洞死寂的眼神,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。连新生的生命都无法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存活!骨锈病的阴影,已经彻底笼罩了万物的生息!这是比死亡更深的绝望——是断绝了所有未来的、终极的末日宣告!
“不…不应该是这样的…”抱着石婴的母亲突然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如同耳语,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。她空洞的眼神聚焦在怀中冰冷的石像上,干裂的嘴唇颤抖着。“我的孩子…他还没看过太阳…没听过鸟叫…他还没…叫我一声娘…”她的手指,无意识地、极其轻柔地抚摸着婴儿石像冰冷粗糙的脸颊,仿佛在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。
那轻柔的抚摸,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、绝望的爱意。
“他应该是暖的…”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的执念,“他应该是软的…”她低下头,解开自己破旧衣襟,露出干瘪却依旧试图分泌乳汁的乳房,小心翼翼地将那冰冷坚硬的石婴脸庞,贴向自己温热的胸膛。
温热的皮肤,触碰到冰冷粗糙的石质表面。
这触碰,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啊——!!!!!”
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、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尖嚎,猛地从母亲喉咙深处爆发出来!那声音穿透了骸骨窝棚,穿透了沉骸谷的绝望,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悲鸣,响彻在冥骸墟昏暗的天穹之下!
她猛地抱起怀中冰冷的石婴,如同抱着一个没有重量的噩梦,踉跄着冲出窝棚!她赤着脚,踩在布满骨粉和尖锐碎骨的地面上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她披头散发,眼神彻底疯狂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、足以焚毁理智的绝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