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钱上的血迹怎么也擦不干净。
自从山娶亲事件后,那枚"天枢"铜钱就变成了暗红色,放在阳光下会渗出细密的血珠。山灵把它泡在蓝莓汁里,整碗汁液一夜之间就凝结成了血块。
"是山在示警。"她盯着碗底沉淀的黑色绒毛,"有东西要来了。"
正月十五那天,村里来了个卖货郎。他推着独轮车,车上堆着针头线脑,最显眼的位置却摆着七个纸扎的娃娃——每个娃娃脸上都点着颗痣,排列成北斗七星。
"老坟山的特产。"卖货郎咧着黄板牙冲我笑,"买一个镇宅吧?"
我正要拒绝,山灵突然拽住我袖子。她的听诊器正疯狂跳动,金属头直指那些纸人:"师兄,它们有心跳......"
半夜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
开门一看,是刘铁柱。他满脸是汗,裤腿上沾满泥巴:"七斤,快去看看!老坟山那边......"
我们赶到时,几个村民正围着一处塌陷的坟坑。坑里露出半截棺材,棺盖上趴着个东西——正是卖货郎卖的纸人!只是现在它膨胀到真人大小,纸做的脸上裂开道口子,正往外吐着黑水。
"老李家祖坟。"刘铁柱声音发抖,"他家孙子今早失踪了......"
山灵用树枝挑起纸人,底下露出个洞口。阴风从洞里灌出来,带着股熟悉的甜腻味——和山髓一个气味!
"下面有东西。"她突然捂住耳朵,听诊器发出刺耳的啸叫,"很多......在哭......"
我们打着手电钻进地洞。
通道四壁布满抓痕,有些还带着新鲜的血迹。爬行约莫十分钟,前方突然开阔——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,洞顶垂下的不是钟乳石,而是密密麻麻的蓝莓藤!
更骇人的是,藤蔓上缠着七具棺材,每具棺盖上都坐着个纸人。听到动静,它们齐刷刷转过头,纸糊的脸上睁开黑洞洞的眼睛。
"北斗葬......"我数了数棺材,正好七具,"有人在养尸!"
正中央的棺材突然震动,里面传出抓挠声。山灵刚要上前,所有纸人突然腾空而起,像风筝一样飘到洞顶。蓝莓藤像活物般蠕动,露出后面墙上刻的字:
"以七养一,山主归来"。
字迹新鲜,还滴着血。最下面的落款让我浑身冰凉——是李念山的签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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撬开中央棺材的瞬间,腐臭味扑面而来。